《機密永眠（女王心機系列六）》（Seven Minutes in Heaven）【第三十一章】－吉娃娃的觀點論（會有什麼好論點嗎！？）

他們會認為妳因為自責殺死莎丹後畏罪自殺。

書名：機密永眠（女王心機系列六） Seven Minutes in Heaven
作者：莎拉．謝柏 Sara Shepard
譯者：吉娃娃

【內容介紹】

我的妹妹想要真相……
但真相有時很傷人。

這幾個月，我和失散已久的雙胞胎妹妹艾瑪終於見面，不過她無法看見我——因為我被人謀殺。我化作鬼魂跟隨著她，一步步釐清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情。艾瑪頂替我的位置，接管我的生活、朋友和家人，隨著她一一查清過往遺留的秘密，也逐漸排除他們的嫌疑，但是隨著嫌犯消去，找到兇手的可能性也隨之降低。

直到我的屍體出現在峽谷。霎時，每個人都知道有兩位莎丹．梅瑟在這世上——其中一個死了。起初，警方認為屍體是艾瑪，但隨著質疑聲浪出現，艾瑪無法如同往常輕易的扮演我。真相最終會浮出水面，但假使沒有在真相大白前找到兇手，那麼艾瑪將會是我命案中的頭號嫌疑人，她必須在所剩不多的時間裡找到殺死我的兇手，否則她有可能得因此坐牢……

甚至跟我落得一樣的下場。

† 第三十一章 †

最後一局遊戲

艾瑪盲目地奔走，不管方向的衝進峽谷深處。粗糙的樹根劃破她的小腿，枝枒打在她驚慌的臉上。身後不知多遠的地方傳來伊森關車門的聲音，但現在的艾瑪沒有盈餘的時間轉頭。腎上腺素隨著血管輸送至四肢，這時她已經離停車場有段距離。一隻烏鴉在巨石頂端鳴叫，猶如峽谷的看守者般宣布艾瑪的到來。

步道比想像中還來的陡峭，艾瑪的運動鞋不停踩入鬆軟的沙土拖慢她的速度。她可以清楚聽到伊森急促的腳步聲緊追在後。她的淚珠猶如泉湧般潸然落下，絕望緊緊勒住她的脖子。宛如噩夢——但差別在於夢魘可以醒來。

隨著妹妹越深入峽谷內部，我越能感受到當時事發的恐懼——強而有力、無法抗拒的強迫我重回那晚。待在這讓我感覺世界變得更加醜陋和殘酷，在此同時我感覺自己和艾瑪的羈絆前所未有的強烈。這裡是我的死亡現場。而現在我的妹妹正朝著同樣的命運跑去。「艾瑪，快離開！」我尖叫。「妳必須立刻離開這！」

艾瑪終於跑到末端，整座土桑市映入眼簾。遙遠的城鎮傳來交通繁雜的人聲車鳴，汽車隆隆的引擎聲、人們嘻笑說話的聲音紛紛傳進艾瑪耳裡。當她轉身時才看到伊森臉不紅氣不喘地站在後頭。艾瑪啜泣並發抖，強迫自己抬起發酸的雙腿，準備再次逃開。

但她才邁出第一步，後腳便踢到冒出地貌的樹根。瞬間，艾瑪為了維持平衡，兩腿打顫的尋找可以施力的立足點。但伊森衝向前把她堆倒在地，艾瑪的後腦勺撞在扎實的地面，讓她頓時眼冒金星。

爾後，艾瑪的視線聚焦看向伊森。後者單膝跪地，雙瞳無神、抿嘴不語的靜靜盯著她。霎時脖子傳來冰涼的觸感，這時她才發現有把閃著寒光的刀刃被他握在手裡。

我的世界在這瞬間天旋地轉，我以為自己還在回憶過往的殺戮，但實際上我準備見證艾瑪步入我的後塵。如出一轍的恐懼和逃離，而現在她即將成為受害者……和我一樣。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她低吟。伊森的手壓著艾瑪發抖的肩膀，力道大到讓土面陷下。她想知道莎丹是否和自己一樣試著逃走，臆測伊森是否也同樣追著她，抓到後把莎丹丟入山崖殺死她。幽咽的悲泣不停從艾瑪喉頭發出。

聞聲，伊森先是皺眉然後咬牙。「我做了那麼多事，每件事都為了妳，艾瑪！」當他憤恨吐出字句時，頸部的血管因為氣憤浮出肌肉表面。「我一再警告妳不准追查，但妳偏偏不肯罷手。對妳來說找到兇手是種癮頭，對不對？為什麼妳不能對現況感到知足就好？為何妳非得要毀了一切？」

艾瑪懇求他說出真相。同時期待羅蕊正在找她的路上——但羅蕊以為她人在班納吉家。不會有人來救她。

「為什麼你要殺了我的姊姊？」她不顧安危繼續問道，盡其所能地拖延時間。「因為她在科展對你做的謊言遊戲嗎？」女孩們曾在八年級時把伊森做為目標惡整，導致他之後失去獎學金。難道他殺死莎丹是為了遲來的復仇嗎？

伊森發出不齒的哼聲。躲在暗處的動物從樹叢默默冒出。

「妳說惡作劇？幾年前的事我根本忘得差不多。」

「那……為什麼？」

一剎他的臉色變得柔和許多，眼裡的厲色散去，甚至流露些許哀愁和悲傷。他搖頭。「我不是故意的。」他輕輕地說。

「騙子！」我嘶吼，怒火倏忽點燃。艾瑪的身體在他身下繃緊，她閉起雙眼彷彿試圖聽到別人的答案。我曾經和她有過短暫的交流，那天她在這遇見貝琪那次。我是否還有能力再次喚起我們的連結？

伊森緩緩地把小刀從她的喉嚨移開，坐在一邊但刀子依舊放在身側以便拿取。艾瑪可以清楚看見——是把有皮革握柄的獵刀，細長的刀身、月光灑在刀面上發出白光。她強迫自己不要看著。

「我愛她，」他簡單帶過，嘴唇因為苦澀而扭曲。「我到這是為了和她告白。我以為我能讓她知道我們是命中註定的一對。」

另一波痛楚席捲而來。混亂和背叛圍剿她已經遍體鱗傷的身心。他愛莎丹？這就他把艾瑪當成姊姊的目的？他只想讓她成為他無法獲得的那位手足嗎？

伊森不語的凝睇艾瑪，隨後他的目光飄向遠方、失神望著夜色。起先她打算趁機從他的壓制下掙脫並逃離，但一想到他手邊的利刃便讓艾瑪嚇得不敢輕舉妄動。「就算她視我如敝屣，我這幾年仍深深愛著她。我知道她還沒準備好接受我的感情，所以我願意為她耐心等待。那晚所有人離開後我出現在她面前。那些傷害、拋棄和隱瞞她的人都離開後我仍在原地守候她，」他憶起當時的經過，手指用力地緊抓艾瑪不放，兩邊肩膀傳來陣陣痛楚。「我以為只要證明我至始至終都在她身邊就好了，但最後她還是想要和泰爾．維加在一起。」

我試著想像車子緊追泰爾不放的畫面。我甚至可以聽見當時他腿骨斷裂的聲響。

「所以那天你打算撞死他？」艾瑪低語。

這時伊森眼瞳閃著可惜。「真希望我殺了他。我從以前就很討厭那傢伙。尤其莎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而我更不爽他的為人。他根本不該出現在她的生命裡。我必須證明這點給她看。」

眼淚從眼角滑落，在臉頰上留下熱燙的淚痕。「所以我們——我不過是莎丹的替身。只因為我們是雙胞胎。」

「才不是這樣！艾瑪，」他倒抽一口氣，眼神瞬間變得柔和許多。「妳要相信我。」方才說的話似乎讓伊森亂了陣腳，他的肩膀因為惶恐打顫。稍後他深呼吸，壓在肩膀的力道消失。他緩緩地幫助艾瑪起身後繼續蹲在她身旁，刀子同樣還在隨手可得的範圍內。

艾瑪假裝無事的起身，實際上卻迫切地留意周遭。月光透過枝葉縫隙落在地面，在乾燥的土上留下晦暗的圖樣。藉由遠處城市的燈火，得以看見一條路徑向無盡的幽暗沒入，不難判斷羊腸小徑比任何步道還要來的陡峭。無路可逃。艾瑪唯一活下來的希望只有讓伊森繼續開口。

眼前所見的景物撼動了我。我認得面前的景色，這裡便是我當晚和葛瑞特爭執的位置。誰都看得出人群曾在這出現——警方鉅細靡遺地尋找我死亡時留下的線索，數不清的腳印和折斷的樹枝證明他們的忙碌——但此時此刻杳無人煙。若沿著路徑向裏頭深入，樹海逐漸消失，下一步便是深不見底的山溝。

伊森用沒有拿刀的手牽起艾瑪的手，臉上的表情因為指責而痛苦不堪。「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愛上妳，」他低語。「我不知道世上有人能讓我有這種悸動。」

他的真誠讓她得以感受到字句裡的痛苦，儘管他做的種種，她的內心深處仍有個聲音渴望原諒他。一部分的艾瑪絕望地想要相信伊森——想要忘記得知的全部真相，回到昨日一無所知的她，這樣的艾瑪還能全心全意、義無反顧的愛著伊森。假使有個方法可以讓艾瑪遺忘兇手是誰，那艾瑪也許會不顧一切的完成要求。因為她深深愛著伊森，艾瑪在這世上從沒愛他那般去愛一個人過。而這也是她心如刀割的原因。

隨即艾瑪回想過去三個月他暗地裡的威脅。差點砸死她的燈具、恐嚇信，甚至還用項鍊差點勒死她。他確保艾瑪孤苦無依、伶仃一人，除了他以外無法向任何人求助。他巧妙的使她保持沉默，捨棄原先的身分，間接疏遠這世上唯一可能接受她的家庭。這些事情不該是愛的舉動。

她低頭看著胳膊，疙瘩冒出。但艾瑪不敢離開。腦裡閃過一絲淡薄的希望。假設她表現自己理解他——甚至還愛他——那他有很大的機率不會殺死她。至少短時間內不會。

「那，我們在倉庫裡找到的照片——都是你拍的？」她問。

他點頭。「原本我是打算找到妳們的媽媽。我知道莎丹是被領養的。九年級她上台報告自己家族樹時，臉上出現的難過歷歷在目。」當他再次憶起，雙眼再度變得迷濛。「那天的她好美——她是那種落淚比歡笑還更美的女孩。」

艾瑪壓抑噁心的念頭。「所以你著手尋找她的親生母親。」

「對。我先從梅瑟夫婦開始調查，沒多久便發現貝琪是他們的大女兒。我駭入醫院的電腦紀錄——那也是我發現妳們是對雙胞胎的時候。」

「醫院系統真的很難破解。」艾瑪嘗試肯定。她強迫語氣裡增添些許欽佩，但聽在耳裡不過是木訥、冰冷的敷衍罷了。

然而伊森對於她的一番話買帳——猶如他的行為只為了她的認可存在。當他的眼裡閃閃發亮，使他娓娓道來全部經過。

「其實沒有想像中的難。我在網路上先概略搜尋。去拉斯維加斯幾次確定消息的可信度，確定我不會找錯女孩。我有天甚至還去搭雲霄飛車。我直接走到妳面前和妳買票。」

艾瑪打量他，努力勾畫伊森出現在售票櫃台的畫面。感覺艾瑪當時根本沒有餘力注意他的出現——鑒於這幾個月和他相處在一塊，被他的可愛擄獲、著迷他上揚的嘴角還有微捲的短髮。但在這段時間，躲藏在偽裝下她卻沒有看清他的真實身分——殺人兇手。

「一旦我知道貝琪有多瘋癲，我就知道她絕不適合成為我的浪漫禮物。」他發出格格笑聲，爾後凝視她才回神。「但妳？簡直完美。我等不及告訴莎丹妳的存在。妳將會證明我愛她的程度有多深——遠比葛瑞特和泰爾還要愛她。他們都無法找到她的手足。」他嘆氣。「如果她好好地聽我說，知道我會讓妳們相見一定會讓她喜不自勝，但之後事情進展的不太順。我不得已用不同的方式讓妳出現。」

艾瑪嚥下一口口水。「雀維斯手機裡的電子郵件呢？」

伊森露出扭曲的笑顏，絲毫不掩藏他的自傲。「假的，我幾個星期前準備好檔案以備不時之需，確保未來某個時間點可以派上用場。至於連結那封是真的，但我不用和他做任何交易。這種混混很容易預料。我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會把影片放給妳看。」

她默默點頭。無奈猶如巨石般落在心頭上——謎底一個接著一個揭曉，真相終於撥雲見日的成為一幅震攝人心的結果。縱使答案猶如雛鳥般在艾瑪的心上跳躍，但病態的事實仍壓得她喘不過氣。伊森已經確保每項環節萬無一失。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背後悄悄操縱。「你本來就知道勒頸影片，因為你人在現場。你也知道原檔在羅蕊的電腦裡，所以利用駭客技術從她的雲端下載，同樣的手法讓你輕而易舉得到夏洛特家的保全密碼，你那晚闖入她家除了警告我也把莎丹的項鍊給我。」艾瑪抿嘴，胳膊猶如木頭般僵直，但她仍試著抬起手做出回應，眼瞳依舊注意那把發亮的刀子。「你太厲害了，伊森。」

這話一出，艾瑪便知道自己說對。伊森驚訝地眨眼，嘴角因為無法抑止的喜悅上揚，轉瞬間她想起心理醫師對於他喜歡吹噓的個性。「那妮夏呢？」

他的自信再次動搖，恰似伊森在腦中抗拒自己的罪行帶來的惡果般。「我別無選擇。我知道她找到那些檔案是遲早的事情。尤其妳跟我說在醫院看見後，我有預感依照妮夏的個性勢必會去查閱。星期一那天，她結束志工活動後表現得很詭異——平常妮夏看見我至少會打個招呼，但當天卻直接忽視人在門廊的我，手裡拿著馬尼拉信封急忙走回家。所以我趕緊致電醫院，請求他們把我的病歷傳真至我新設定的印表機，但對方卻告訴我說病歷表不見。」他面露難過的聳肩。「她即將毀了一切。所以我拿了幾顆媽媽的安定劑放進妮夏的水壺裡，而剩下的苦活就只需輕輕一推。」

輕輕一推。我瑟瑟發抖，妮夏在泳池裡載浮載沉的畫面霎時出現在腦海裡。想像她的肺部逐漸被水淹沒；想像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水從四面八方包圍卻無法動彈，只能注視蕩漾的水面上站在岸邊的人，眼睜睜看著她成為一具屍體。

「妳們兩個毀了我的心血，」他說。伊森的雙眼直視艾瑪，冷冷地看著她。對於他反覆無常的情緒，艾瑪的恐懼再次加深。「我已經把每件事打理好，但妳非得追根究柢，」他高舉刀子，刀刃猶如獅牙般殘酷。艾瑪只能緊閉雙眼，感覺堅韌的刀身刺穿自己的血肉，但他沒有這麼做，反倒把刀丟到一邊，發出挫敗的咕噥。「妳一無所有的來到這。我看了妳包包裡的東西。只有絨毛玩偶、幾包零食和換洗衣物？喔，還有日記。每一頁文字都在敘述妳多麼悲傷，多麼渴望一個願意接納妳的家庭，艾瑪．派斯頓多麼希望自己不再孑然一身。尤其是妳多麼想要一個男朋友。」她望著眼前的男孩，逐漸感到心灰意冷。伊森的雙眼炯炯有神。「我給了妳夢寐以求的全部，妳應該要懂得感激才對！」

艾瑪謹慎地維持假象，抑止隨時可能爆發的淚水和憤恨。「你不能殺了我，」她低語。「如果你殺死我，他們會知道我不是殺死莎丹的人。到時他們發現後會找你。你需要我活著，因為我是你最好的掩護。」

他搖頭。「妳不懂嗎？我不想殺死妳。我根本不想把妳滅口。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好好照顧妳，艾瑪，而妳現在卻強迫我傷害妳。和她當時的行為一模一樣。」他的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到頭來悲劇收場。他們會認為妳因為自責殺死莎丹後畏罪自殺。」

寒顫劇烈的打從四肢蔓延，艾瑪搖頭。「不用這樣做，伊森。事情沒必要走到這種地步。」她強迫自己望進他的雙眼，即使對於等等要說的話感到噁心，但依舊希望伊森會買單。「你說的沒錯。我的確該感謝你為我的付出。我也打從內心謝謝你的辛苦。只是這一切的訊息量太大。但我不管你做了什麼。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和你在一起。」

語畢，怒氣連同他緊繃的下巴全部鬆懈。眉頭因為猶疑而皺起。但艾瑪可以確定他聽進她說的假話。

「已經來不及了，艾瑪。」她輕柔地把另一隻手覆上他握緊的手上，同時維持兩人視線的交集。「現在妳知道所有真相，木已成舟。」

「為什麼？」艾瑪柔情問道。「如果你愛我的程度和我一樣，而不像愛慕莎丹那樣僅限表面，那無論我們之間出現什麼問題都不成障礙。我們可以逃得遠遠。在某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們去哪都行。」她的手這時得以抽出，而艾瑪兩手緊握伊森熟悉卻也同樣陌生的手。

她得以看見伊森正在掙扎是否要相信艾瑪說的美好，他靠向她嘗試再次相信兩人的情愫可以戰勝任何欺瞞。但疑心疑慮的個性終究勝過，伊森是多麼渴望、迫切地希望她的願景有實現的可能。

不過仍是一場空。

「妳願意為了我這樣做嗎？」他問。伊森鬆開手裡緊握的獵刀，舉起手捧住艾瑪的臉。他的手既涼爽又乾燥，但他的觸碰仍使她渾身發寒。艾瑪迫使對他揚起笑容點頭。

「伊森，我愛你。我願意和你到天涯海角。」

這句話讓他不再緊握艾瑪手腕，伊森激動地把艾瑪擁入懷中，親密的模樣猶如過去的他們般甜蜜——她親暱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當時感覺伊森寬闊的肩膀是為艾瑪量身打造的位置。她嚥下抽噎的聲音。曾經的艾瑪，愛著伊森愛那麼深。

爾後艾瑪將全身每一盎司的力量注入在手肘，使出全力狠狠擊向伊森脆弱的腹部。

他的手忽然甩向一邊，回神後伊森發出怒吼。艾瑪趁機朝向方才刀子落下的方位刨抓，但指尖卻只抓到空氣。她將力量集中在掌心奮力一躍，雙腳在凹凸不平的步道跑著，匆忙地只想拉開距離。伊森的手抓住她差點奔離的腳踝，他的嘴裡吐出惡毒的謾罵。艾瑪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一踢，但他卻無動於衷。艾瑪再次放聲尖叫，竭盡嘶吼的哭喊著。

我也和妹妹一同尖叫，希望腳下的城鎮可以聽見我們姊妹倆的哀號。我已經被伊森殺死了，而現在我的雙胞胎妹妹同樣求助無門，即將成為他的下個受害者。

伊森戲謔的摀住艾瑪的嘴，他的眼瞳裡空無一物。「我以為妳與眾不同，」他厲聲。「但妳和妳姊一樣。都是愛說謊的臭婊子。」

艾瑪趁機咬住他的手。噁心的鐵鏽味頓時在嘴裡散開。伊森怒吼的甩開他被艾瑪咬傷的手，她繼續尖叫。

「你是怪物！」艾瑪大吼，聲音在峽谷裡迴盪。「難不成你真的以為傷害莎丹後我還會跟你成為逃命鴛鴦？」

他發出低吼，這次伊森用力地把她推倒在地，胳膊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浮出。伊森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布，然後粗魯地把布塞進艾瑪的嘴裡，確定她不會咬傷自己和發出惱人的叫聲後。刀子再次抵住艾瑪的脖子。

這次艾瑪冷冷地盯著他，淚水不斷地從眼角滑落，尖刀在脖子上劃開鮮豔的紅線。狂躁的怒火驟然在我眼裡閃現，既純淨且強烈，注入的力量似乎讓我有足夠的能量跨越生死的籓籬。

爾後，不知何故，我變成艾瑪。抑或我成為她的一部分——不是附身，嚴格來說是我的靈魂加乘妹妹的魂魄，讓她從我的怒氣中汲取力量。霎時她的右腿從伊森的壓制掙脫，我們合而為一的一同用膝蓋大力的頂向他脆弱的腹部。

他發出疼痛的呻吟，艾瑪急忙趁他鬆懈的時候從伊森身下離開。遠離伊森後她趕緊起身。艾瑪大口吸氣，剎那她覺得自己似乎看見海市蜃樓。

她的姊姊——月光下曖昧朦朧的身影——站在她身旁，舉起雙拳準備狠狠揍向伊森，但下刻那抹倩影消散。

他再次起身。伊森的五官已經扭曲得不成人樣，完全不是艾瑪曾經深愛的男孩。她步履蹣跚的轉身跑開——但她卻在這時失去平衡，失去逃命的機會。

伊森再次抓住渾身是傷的她，手裡的刀還沾著艾瑪的鮮血。「梅瑟家的女孩都一個樣。」他說，並且高舉獵刀，折射的寒光入進艾瑪的眼裡。

傾刻之間，時間宛如暫停般。艾瑪在刀面上看見自己蒼白、恐懼且認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