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娃娃的觀點論（會有什麼好論點嗎！？）

他殺死我姊姊，什麼理由我都不管。他是危險人物，而我會找到證據證明他是兇手。

書名：機密永眠（女王心機系列六） Seven Minutes in Heaven
作者：莎拉．謝柏 Sara Shepard
譯者：吉娃娃

【內容介紹】

我的妹妹想要真相……
但真相有時很傷人。

這幾個月，我和失散已久的雙胞胎妹妹艾瑪終於見面，不過她無法看見我——因為我被人謀殺。我化作鬼魂跟隨著她，一步步釐清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情。艾瑪頂替我的位置，接管我的生活、朋友和家人，隨著她一一查清過往遺留的秘密，也逐漸排除他們的嫌疑，但是隨著嫌犯消去，找到兇手的可能性也隨之降低。

直到我的屍體出現在峽谷。霎時，每個人都知道有兩位莎丹．梅瑟在這世上——其中一個死了。起初，警方認為屍體是艾瑪，但隨著質疑聲浪出現，艾瑪無法如同往常輕易的扮演我。真相最終會浮出水面，但假使沒有在真相大白前找到兇手，那麼艾瑪將會是我命案中的頭號嫌疑人，她必須在所剩不多的時間裡找到殺死我的兇手，否則她有可能得因此坐牢……

甚至跟我落得一樣的下場。

†  第二十三章  †

公園裡的散步

艾瑪進到伊森的車裡後立刻採下離合器，汽車因此向前幾英尺，她朝向出口轉去，差點撞到一名體態豐腴、揹著熊貓造型包包的女同學。身後，崔希雅．曼德拉茲和攝影師緊追不放。艾瑪咬牙，不管左右是否有來車，用力地採下油門，當記者群衝到門口附近時，她連人在車已經離開停車場。車子從人群中呼嘯而過，離開時她還聽見崔希雅大喊。「艾瑪！艾瑪！艾瑪，妳接下來要去哪？」

她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刺耳。

當艾瑪轉進一處寧靜的街坊時才驚覺雙眼泛淚。當她開過一戶人家時，院子裡的約克夏隔著柵欄對著車子邊跑邊吠叫，旁邊有名瘦棱棱的老爺爺拿著園藝剪刀，用狐疑的眼神注視她。

這時艾瑪看到後照鏡出現一輛海軍藍寶馬。她立刻認出來者何人——泰爾。他輕輕按了喇叭一聲暗示她停下。她的心跳加快，假使麥德琳和夏洛特已經義憤填膺，那泰爾勢必雷嗔電怒。

儘管如此，艾瑪依舊深呼吸，停下車子。艾瑪心中的愧疚感因為隱瞞莎丹的死亡，猶如一隻怪物在這段時間蠶食著她。泰爾有權利知道真相，內心裡有一部分覺得這是他應得的。

她搖下車窗。泰爾默默不語地凝視艾瑪的雙瞳。

「我早就知道妳很奇怪，」最後他終於開口。「我就知道。」

艾瑪哽咽吞下口水。她的脈搏在耳邊鼓譟。「第一天我試圖告訴每個人，但沒有人願意相信我。」語畢，她發抖等著預期中地辱罵和指責。

然而泰爾卻只是頷首，冷靜地讓人不解。「我知道，羅蕊有跟我說。」

對於有人理解艾瑪鬆了一口氣，她下車跟著泰爾走進街角的公園，這時間沒人在遊戲場，生鏽的旋轉木馬在徐徐微風中轉著，攀登架被設計成巨大的紅色蜘蛛，伸長的支架上有落點提供小朋友攀爬。艾瑪坐在鞦韆上，筋疲力竭的晃著。泰爾靠在鞦韆旁的立桿，雙臂交叉審視她。

「妳人太好了。」泰爾說。

艾瑪皺眉望向他。「什麼意思？」

「羅蕊說的：妳人好的無法假裝莎丹。妳沒有抓到扮演她的精隨。」泰爾聳肩。「不過，我想妳還是有幾把刷子。大家都信了。話說回來，不相信才怪。我甚至以為我自己發瘋之類的。」

「泰爾，我真的很對不起——」艾瑪開口道歉，但泰爾直接打斷。

「省省吧，」他開門見山。這次泰爾的注視帶著嚴肅。「告訴我一件事就好——妳殺了莎丹嗎？」

「沒有，」艾瑪低頭說出僅知的真相。即使全世界認定她親手謀殺姊姊，但如果泰爾認為真的是她下手，某種程度而言這對艾瑪打擊更大。「這期間我努力找出誰是兇手，」她抬頭看向凝視對街的泰爾。「你可以問問羅蕊——我來的隔天早上，她的擋風玻璃上夾著一張紙。她以為是給我的情書，實際上是兇手捎來的恐嚇信。內容寫如果我不繼續扮演莎丹，下具屍體就是我。那張恐嚇信還在莎丹的房間裡。」雲朵蓋住陽光，酷似有人按了鈕讓世界的色彩在這一刻變的灰暗。「截至目前，我總共拿到三張恐嚇信。我有和昆蘭說。那些恐嚇信被我藏在莎丹房裡那顆縫線脫落的紫色抱枕裡——全部都在那，我還特地縫起來。你可以問問羅蕊，警察們有沒有找到。」艾瑪再次低頭看著膝蓋。「兇手威脅的人不只是我。他威脅要是我不聽令，誰都有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你、羅蕊，羅蕊的爸媽，任何一個人。」

泰爾抓著鐵桿。「所以有個神經病這幾個月一直在注意妳，確保妳欺騙每個人認為妳是莎丹？」他的語氣中出現艾瑪預料中的懷疑與納悶。

「聽著，我也覺得很扯，但這就是真相。然後，你說的沒錯，殺死莎丹的兇手都在暗中注意我的舉動，」艾瑪停頓。「我在土桑市的第一週，他潛入夏洛特的房子試圖用莎丹的項鍊勒死我，那時我打算離開而他威脅我繼續假裝。之後，他差點讓一盞燈砸死我，警告我不要深入調查。而且……」她的音量漸漸降低，但她強迫自己說話。「而且我認為殺死莎丹了人也殺了妮夏。我幾乎可以確定妮夏過世那天剛好得知莎丹死亡的訊息，因此她成為下個受害者。」

泰爾的臉色發白，但他沒有退縮。他用那對淡褐的瞳孔凝睇艾瑪。「我猜這解釋為何我回來後妳問了一堆奇怪的問題。妳原先以為是我做的，對吧？」

艾瑪猶豫，爾後點頭承認。「現在我知道你不可能動手。但那時我第一次來這，誰也不熟。每個人對我來說都是嫌疑犯。無論是你、麥麥、夏洛特、賈柏莉兒和莉莉安娜都是嫌犯，」她停頓。「甚至羅蕊我也曾經懷疑。」

艾瑪任由闃靜來臨， 微風讓她感到寒冷。在這段時間，啁啾鳥鳴是唯一的聲音，牠們在樹冠上跳動。一名目測大學生年紀的褓姆穿著羊毛套頭衫和運動長褲推著嬰兒車在街角出現。她進到公園後看到有兩名應該在上課的孩子在鞦韆這，便打消念頭轉身離開。

「然後呢？」幾分鐘的沉默後消散，泰爾問道。「現在妳懷疑誰？有線索嗎？」

這時艾瑪開始思考，腦細胞開始活動。泰爾也許能得到她所需的資訊，這有可能是葛瑞特嫁禍她之前最好的辦法。到時，這惡夢就結束了。

但她又想起恐嚇信的內容，那些威脅。自從抵達土桑市她每一步都遠遠落後葛瑞特。伊森已經因為幫助她而如履薄冰。她不能再讓任何人冒險。

「我不能說，」她迴避問題。「再者，我不希望你受到牽連。這很危險。」

泰爾衝向前，站在艾瑪面前。「我不笨，我知道你有懷疑的人選，」他聲音放低。「妳懷疑葛瑞特，對吧？所以妳前幾天才問我他的事情。」

艾瑪掙扎著。

泰爾似乎看出她的恐懼。他不耐地搖頭。「我不會置身事外，」眼裡閃過哀傷，所以她不得不躲開他的目光。這時泰爾的語氣心碎且憤恨。「有人從我身邊奪走莎丹，」他厲聲。「而我會要那人付出代價。」

泰爾口氣裡的悲痛刺傷了我，害怕和感動在我內心交織和爭執。我願意付出所有只為確保泰爾安然無恙，遠離葛瑞特的魔掌。但另一方面，他的情緒讓我激動不已。泰爾愛我——而他誓言不讓葛瑞特逍遙法外。

艾瑪抓住鞦韆的盪繩，嘆氣。稍後，泰爾坐在她身旁。

「艾瑪？」他催促。

「好吧，」艾瑪屏氣希冀這不是壞主意。「但不要做任何危及自己的事，泰爾。你不能對葛瑞特復仇，下場除了坐牢還有可能更慘。」

「我才不管。」他怒吼，雙手握緊大腿。艾瑪拉著泰爾的衣袖，要求他轉頭看著自己。

「莎丹在乎。」她輕輕地說。

她說的沒錯。想到泰爾在監牢的畫面，生活在四面灰黑的銅牆鐵壁，便讓我的心生恐懼。但更恐怖的是泰爾可能和我一樣——被他謀殺，從此失去親朋好友。

艾瑪緊抓泰爾的眼光。「答應我，至少為了莎丹。」

他的下巴緊縮，撇頭閃過她的注視。稍後，泰爾才不情願地點頭。艾瑪遠眺土褐色的山稜，蓬鬆的雲朵徐徐的在蒼芎裡優遊。「莎丹過世那晚，葛瑞特也在峽谷裡。」她輕輕說道，抱著雙膝道出目前獲得的資訊。「警方審問我時，我趁機翻開文件夾發現監視器提供的影像，葛瑞特的車子當晚停在停車場。露易莎提到那天他回家時很失落。似乎有事情嚇壞他，她以為當時莎丹跟葛瑞特分手。」

泰爾聞聲不動，但他的肩膀卻拱起。

「但我沒有證據顯示他是兇手，頂多是間接證據。那晚你在峽谷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嗎？」艾瑪由眼角餘光看見泰爾的神色暗了幾分，兇戾的情緒全寫在臉上。驀地驚覺：假使她高估了泰爾的自制力呢？如果他無法兌現承諾呢？進去勒戒所之前，泰爾的脾氣和葛瑞特的有得比。看他這模樣，感覺他現在要去把葛瑞特殺的片甲不留。

「妳是指除了直照我的大燈嗎？沒。」泰爾瞇眼。「所以妳覺得撞我的人是葛瑞特？」

艾瑪點頭。她的手滑過刷破牛仔褲的洞口。「他常常動手動腳。原本我想是分手造成，但我認為比那還要複雜。」她再次抓住泰爾的目光。「大家都說因為露易莎的事情，某種駭人聽聞的事情。你知道這件事嗎？」

泰爾驚訝地眨眼。「我知道，那件事真的很糟糕。」

我豎耳聆聽。泰爾深呼吸後娓娓道來。「去年，葛瑞特帶著露易莎參加一場派對。這有點像是給新生下個馬威——當時露易莎不過是單純、笨拙的高一新生。我想起先他的計畫是讓妹妹做好準備面對高中生活等等。那時露易莎喝醉了，葛瑞特依舊把她介紹給派對裡每位朋友。原本沒事直到派對漸漸走樣。」泰爾顫抖。「那場派對我也在，我記得不多——唯一記得的事情是我很愕然。當時不知道幾點，葛瑞特找不到露易莎，起先他覺得沒關係，我是指畢竟是場派對，人偶爾會去別的地方，這很正常。他假定妹妹可能跑去游泳還是跳舞。但時間久了葛瑞特開始不安。長達幾小時沒有看見妹妹人影，甚至大夥兒都準備回家仍沒有她的身影。葛瑞特當時找遍各個角落仍一無所獲。最後他終於報警。」

艾瑪忽然察覺自己屏氣以待，她急忙吸一口氣。內心深處的某部分知道接下來的悲劇，即使她萬分不願聽見，但為了洗清罪嫌她必須知道之後發生的事情。

當泰爾再次開口時，他的雙眼無神的望向遠方。「他們在池邊小屋發現她，全身瘀青，顯然被打得很嚴重。」他的露出不適的表情。「而她被侵犯了。」

「喔，天哪。」艾瑪低吟。這事令她全身起了疙瘩。

「他們抓到那個人，」泰爾繼續。「他叫丹爾．普羅斯。那時他已經畢業，不過他是足球隊的學長。還是葛瑞特的好朋友之一。」

泰爾開口時記憶也漸漸回溯。我沒參加那場派對——那周我們網球隊去格倫代爾參加州冠軍賽。葛瑞特和露易莎因為這件事有段時間沒來學校，但我記得他返校後的樣子，脆弱且六神無主。他的情緒忽大忽小，大家盡量包容——因為每次發怒完後他都一臉難受。每次我都會替他的行為找理由，原諒他莫名出現的脾氣。

但他比我以為的傷得還重。我回憶那晚峽谷裡的葛瑞特，怒火是如何扭曲他的臉，辱罵我的那些字句猶如在耳。他對於我和泰爾見面多麼不爽、說穿短褲的我是蕩貨，怒吼中盡是威士忌的酒臭味。葛瑞特厭惡我想和他做愛這件事——而他也噁心自己想和我魚水之歡的念頭。發生在露易莎身上的事情毀了他，所以他轉而懲罰我，因為他無法保護妹妹的安危。

艾瑪的腹部翻騰抽痛，對於獲得真相感到目眩頭暈。「那真是……太恐怖了。」她喃喃。

泰爾點頭。「是的，葛瑞特從此之後變了一個人。」

基於發生的慘劇，艾瑪的心油然而生一股同情。她無法想像葛瑞特和露易莎面臨的痛苦。隨後，她想到如果這事發生在自身——對方毫不留情的傷害姊姊，而她得承受自己是始作俑者的愧疚感。然而莎丹遭受的毒手遠比露易莎還要髮指。

艾瑪抬頭發現泰爾雙眼緊盯著她。「所以妳認為發生在露易莎身上的事情導致葛瑞特失控？」

艾瑪起身，舒展快要發麻的雙腿。「可能是。但無論是不是，重要嗎？他殺死我姊姊，什麼理由我都不管。他是危險人物，而我會找到證據證明他是兇手。」

泰爾默默不語，端詳著艾瑪的五官。

「也許妳不知道，但妳很像她。」他的笑容帶著哀傷。「我指的不是外表。而是當妳們決定要完成某件事時，眼裡閃耀的光芒一模一樣。妳讓我想起她。」

這時艾瑪發覺自己輕輕靠在泰爾的肩膀上，他們的手臂不時感受到對方體溫。她知道這時應該退開才對，拉開距離才是上策，但她卻無法動彈、無能離開。一個心跳的節拍，兩人之間產生某種情愫。

「但我不是她，」她用耳語的音量說，用盡全力才終於退後。「而你必須遵守承諾。如果葛瑞特傷害了你，我真的會後悔莫及。」

泰爾下巴緊縮，雙拳緊緊握起。爾後，他深呼吸，這次他的雙瞳沒有任何戾氣，反倒多了幾分明亮。「我保證。如果妳需要我幫忙，妳知道在哪可以找到我……艾瑪。」語畢，他轉身大步走向自己的車子離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顧內心意願期許艾瑪告訴他是正確的決定——並一心祈禱他不會是葛瑞特的下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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