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妳之前，我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書名：機密永眠（女王心機系列六） Seven Minutes in Heaven
作者：莎拉．謝柏 Sara Shepard
譯者：吉娃娃
【內容介紹】
我的妹妹想要真相……
但真相有時很傷人。
這幾個月，我和失散已久的雙胞胎妹妹艾瑪終於見面，不過她無法看見我——因為我被人謀殺。我化作鬼魂跟隨著她，一步步釐清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情。艾瑪頂替我的位置，接管我的生活、朋友和家人，隨著她一一查清過往遺留的秘密，也逐漸排除他們的嫌疑，但是隨著嫌犯消去，找到兇手的可能性也隨之降低。
直到我的屍體出現在峽谷。霎時，每個人都知道有兩位莎丹．梅瑟在這世上——其中一個死了。起初，警方認為屍體是艾瑪，但隨著質疑聲浪出現，艾瑪無法如同往常輕易的扮演我。真相最終會浮出水面，但假使沒有在真相大白前找到兇手，那麼艾瑪將會是我命案中的頭號嫌疑人，她必須在所剩不多的時間裡找到殺死我的兇手，否則她有可能得因此坐牢……
甚至跟我落得一樣的下場。
† 第二十一章 †
風暴裡的避風港
當警車在一處街角加速轉彎時，艾瑪緊緊抓著乘客座的安全帶。她伸長脖子得以看見緊追在後的記者群，一輛接著一輛的轉播車，這些車子猶如飢腸轆轆的郊狼，把警車的保險桿當作一塊肉追趕著。她轉頭看向柯克倫員警。他的嘴抿著顯得十分嚴肅。
「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阻止他們追我們？」她說，小聲的詢問。
柯克倫員警沒有回答，而是用餘光注視後照鏡增加的視角。在沒有任何告知的前提下，柯克倫員警猛然逆時針旋轉方向盤而警車也跟著急彎。他們趁機轉進星巴克與地中海美食中間的小巷。三輛轉播車沒有發現他們隱身在巷弄裡，繼續直接前行。員警確定後無追車，趕緊手握方向盤倒退離開巷子，踩下油門用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輪胎磨地的嘶嘶聲隨著警車一路叫囂，恰巧與警車執行時閃耀的紅光同樣引人注目。
我憶起過去泰爾還沒有吸引我的目光之前，我和他們姊弟一起用PlayStation玩俠盜獵車手。現實中的追車比虛擬的還有趣，但艾瑪似乎不懂當中的樂趣。她的血管因為驚恐而賁張，她緊緊握住車門把手，雙眼因為剛剛的驚險而魂不守舍。「這車開得可真快。」她喃喃說道。
一抹愜意的笑容在柯克倫員警的嘴角隱約出現，但他沒有說話。
即使沒人追車，他們前往伊森家的車程中仍特地繞路，最後終於抵達目的地位於卡塔利娜麓山的伊森家。艾瑪不語地望著開車的柯克倫員警。她移開視線不解該如何看待這名員警，光是他竭盡所能不讓她被記者二度傷害，這點已經遠遠勝過昆蘭警官。
柯克倫員警停在伊森家門前。她坐著透過車窗看著斑駁的屋幢，門廊微弱的燈光努力照亮前院裡晃動的鞦韆。
「我會待在這直到妳進去。」柯克倫員警說。
「謝謝。」她輕聲細語道謝。艾瑪打開車門，走向屋子。
當她走到半路時，大門突然打開。伊森神色慌張的跑向前迎接她，臉上的憂慮讓他的眉頭皺得更深，黑夜使他的髮色更加深沉，但可以清楚看見他蒼白的臉色。「發生什麼事了？」
「警察發現我是誰，」她哽咽解釋，霎時感到一陣暈眩。伊森急忙抱住她。「昆蘭從牙齒紀錄發現我不是莎丹。她還抓了我在亨德森高中的朋友愛麗絲——他知道我這段時間都在偷偷傳簡訊給愛麗絲。」
伊森倒抽一口氣。「他們認為是妳殺了她？」
她點頭，雙手拭去眼角的淚珠。伊森環抱自己胳膊的手臂如此溫暖，她的臉頰貼著他結實的胸膛。他的衣服印著墨西哥亡靈節骷髏圖案，她靜靜地看著那對挖空的眼窩。這使艾瑪想起犯罪現場的照片，想起她的姊姊因為時間而受損的遺體。她緊閉雙眼努力驅趕記憶裡的噩夢，努力把注意力放在伊森身上柔和的香草味。
「誰在車子裡？」
艾瑪抬頭，發現柯克倫員警和警車仍在馬路旁。她對此由衷的感謝。天色昏暗使她看不見車窗後的他，但艾瑪知道員警確保她安全後才會離開。
「他們扣留莎丹的富豪汽車作為線索調查，所以員警載我回家。但……梅瑟家……」她的嘴唇打顫。「他們很傷心，伊森。他們認為我殺死莎丹。」
他深深的吐一口氣，艾瑪可以感覺到他的腹部上下起伏。「進來吧。」他說，小心地牽著她的手走上台階進入屋裡。
伊森家有股年代感，既典雅又清幽。硬木地板處處可見刮痕，但卻格外整潔。壁紙風格看得出有段時間——花朵壁紙令人聯想到多數『奶奶家』的裝潢——室內空氣有些沉悶，恰似屋裡的窗戶已經良久沒有打開以便讓空氣流通。眼見沒有一絲雜亂，無論是堆疊的信件還是待折的衣物都沒看見。艾瑪感到頭暈目眩，雙膝發軟。「我們去廚房，」伊森緊接著說，攙扶她。「妳需要吃點東西。」
他帶著她經過一段走廊，進到蘭迪家的廚房。這裡不像梅瑟家用鳳梨壁紙裝潢的廚房，沒有愜意、休閒的氛圍，反倒感覺空蕩且死氣沉沉。灰撲撲的中島上有幾塊茶色的抹布。牆面掛著翻閱式的日曆，上圖是張波斯貓的照片，下圖翻到三月。
直到他們把燈打開，才發現伊森的媽媽也在廚房。從剛剛她坐在餐桌旁任由黑暗包圍，安靜且不語。她骨瘦如柴、髮絲黯淡毛躁，眼角的皺紋猶如羊皮紙般彎曲。當兩人走進廚房時無意間嚇到她。
「蘭迪太太，妳好。」艾瑪打招呼時帶著些許恐懼。她不確定伊森的媽媽看了——多少新聞對於艾瑪的報導？她歡迎自家出現一位麻煩人物嗎？
婦人保持沉默，只是凝睇艾瑪。也許艾瑪多慮，但她似乎在這名女人的眼中感受到淡淡的驚恐。她相信新聞說的，艾瑪心想，內心不禁更加失落。至少沒有少聽指控艾瑪的部分。
幾分鐘後，蘭迪太太緩緩起身，默默地走去客廳。伊森沒有將視線轉向母親而是急忙拉開椅子讓艾瑪坐下，半強迫的要求她好好坐在椅子上沉澱一下心情。
「你會不會因為我惹上麻煩？」艾瑪發抖問道。
「別擔心，」他安慰。「我媽媽只是……不習慣有訪客。她不會介意的。」
儘管他們很少提起，但艾瑪知道伊森和他媽媽之間的關係很緊張。當時蘭迪太太生病時剛好蘭迪先生出獄，在那之前伊森一肩扛起照顧媽媽的責任。但之後蘭迪先生毆打她，逼迫伊森用武力遏止爸爸的家暴，然而蘭迪太太卻向警方說明伊森動手在先以便保護丈夫。艾瑪知道這件事情，單純因為前幾周在找尋貝琪的病歷時，恰巧發現伊森的病歷，經過詢問他才願意談論這件往事。多麼不幸的家庭悲劇，她哀傷想著。
當伊森去倒水時，艾瑪四處瀏覽——霎時瞟見莎丹的鬼魂回望她，讓她嚇得差點跌坐在地。
但仔細看——眼前的幽魂當然不是莎丹。那不過是艾瑪的鏡像罷了，蒼白的面容出現在窗戶玻璃上，黑魆魆的背景讓倒影多了幾分幽魅。她的頭髮凌亂，雙頰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伊森將一杯水遞給她。是款印有豬小姐圖案的紀念版馬克杯。「而且，」艾瑪說。「葛瑞特那晚也在峽谷，伊森。我趁昆蘭離開時看了檔案，犯罪現場的監視器，拍下他的奧迪停在那的停車場。」
聞聲，他的雙眼瞪大。「你確定是他嗎？」
「嗯，」她深呼吸。「今天放學後，去警察局之前我還進到他房間。」
伊森差點嗆到，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艾瑪。「妳說什麼？」
「對不起我沒有和你提起，」她趕緊道歉。「但我已經受夠葛瑞特的神經遊戲。這次該輪到我們進攻了。言歸正傳，我和露易莎聊了幾句。她提到莎丹過世那晚葛瑞特的心情很差。伊森……他有煩凝的處方箋，」她的語氣再次顫抖。「那是妮夏死後在她血液中發現的藥物。」
回憶瞬間回到當晚的峽谷，面對葛瑞特惱怒的神色。我知道他動手的原因——撞見我和泰爾幽會後他醋勁大發。但妮夏的死亡似乎不是衝動造成，不但下藥還把她丟進水池，這需要詳細的計劃以及安排好的時機。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他決定殺死妮夏？
擔憂的情緒在伊森臉上一覽無遺。「妳不該隻身去他家。他一直警告妳不要調查。如果他的媽媽或妹妹提到妳的拜訪，想想看他會做什麼？」
艾瑪沮喪地把雙手放在桌上。「伊森，他還能對我做什麼？我現在因為涉嫌謀殺莎丹而被警方指控。如果我不盡快找到他殺死莎丹的證據，我就得入獄……而他逍遙法外。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我知道，」他說，將掌心放在臉上思考方案。「我只是不喜歡妳以身犯險。」伊森看著自己手裡的馬克杯。「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葛瑞特，對吧？」
艾瑪點頭。目前的間接線索——葛瑞特的脾氣，不難相信他失控的可能性有多大。「但對於警方來說這些證據太薄弱了。」
「那把鑰匙呢？」他問，靠在椅背上。艾瑪伸手進牛仔褲口袋翻找小巧的銀鑰。她緊緊地握在手心，試圖在玲瓏的鑰身上找到更多線索。
「這把鑰匙不太可能是屋子和車子的。太小了，什麼樣的鎖會用到這種大小的鑰匙呢？」她嘆氣。「眼前最有可能的莫過於是他自行車上的鎖吧。」
「雖然我不清楚，艾瑪，」伊森輕輕的觸碰鑰匙上刻有Ｓ．Ｍ的金屬標籤。「但妳知道這是她的名字縮寫。」
他們默默不語，鑰匙放在他們之間。傍晚發生的事狠狠的讓艾瑪失去方向。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內風雲變色，她失去可以稱做家庭的避風港、遺失可以關愛的家人。
「我該怎麼辦？」她低語，望著杯緣上的水珠滑落。「我沒有現金。我帶到土桑市的一點點家當都成了證據，剩下的都是莎丹的東西。我甚至連更換的衣服都沒有。」
伊森將手放在她的膝蓋上，提醒她不是獨自一人面對。「妳安心待在這，直到事情結束。」
「我不能這樣打擾你，伊森。尤其不能讓你身陷險境。愛麗絲已經因為我而被牽連。更何況蘭迪太太呢？她不希望我在這。」
伊森放下杯子，五官嚴肅地望著艾瑪，但他眼角流露真誠的關切。「艾瑪，我愛妳。我知道過去妳陷入麻煩時沒有人支持，但這次無論後果如何，我發誓絕對不會丟下妳獨自面對。我絕不會離開妳。」
她的心跳陣陣砰然。伊森說的沒錯——她這一生中沒有依賴過任何人。歷經被貝琪棄養、各式各樣的寄養家庭，艾瑪學到她只有自己可以依靠。童年創傷也使她的友情短暫，即使建立情誼也因為不善經營而漸行漸遠。直到遇見伊森。
「我不希望你受到牽連，」她小聲回應。「警方打算指控愛麗絲協助棄屍和教唆殺人——甚至蓄謀犯案。他們可能也會這樣控告你。」
他將艾瑪擁入懷中。「我不會有任何壞事發生。」伊森輕柔的抬起她的下巴，靜靜地凝睇她的雙瞳。「留在這，讓我幫助妳渡過這次難過，讓我有個機會保護妳。」
艾瑪嘆氣，放棄辯論任由自己靠在伊森結實的胸膛上。「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自己還撐不撐得下去。」
「認真？我是沒有妳才會不知所措的那人。老天啊，艾瑪……」他深藍色的瞳孔張大。「遇見妳之前，我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她的手緊緊握住他溫暖的掌心，心跳如鐳的感受片刻的寧靜。
「所以妳會留在這嗎？」他問，手指輕柔的掃過她的手腕。艾瑪因為他的觸摸而發熱，這是她幾天以來唯一沒有恐懼的時候。
「我留下。」艾瑪喃喃。
「問題解決，」他露出笑容，並握住她的手。「要不要看一下電視，讓自己當個腦袋空空的電視兒童？」
當她起身跟著伊森離開廚房，艾瑪突然想到——今晚她要睡哪？她幻想和伊森蓋著一張被子兩人躺在床上的畫面不禁臉紅。他們會睡在一塊嗎？
客廳的牆壁是褪色的玫瑰粉紅，深綠色的藤蔓在壁紙上點綴。電視機上頭掛著用美洲鳥表示數字的時鐘，感覺奢華的鍍金鏡子掛在壁爐上照著整間客廳，室內和剛剛所見的大同小異，同樣乾淨的一塵不染，儘管藍色綿布沙發有補丁的痕跡，而腳上的花朵地毯也有幾塊明顯的污漬。
艾瑪坐在伊森旁邊，盤腿依偎在他的肩膀上。電視發出吵雜的聲音——幾乎才剛轉台，妮夏．班納吉的照片便出現在螢幕上。使艾瑪倒抽一口氣。
「警方說入侵者知道班納吉家的安全密碼，所以當時入侵警報才沒有響起。不過，當時班納吉先生正在家中，而他看見闖入的人帶著滑雪面罩。」熟悉的女音出現。崔希雅．曼德拉茲的晚間報導。
伊森眉案抬高。「我希望妳遠離這些事。」他悶悶地說，準備轉台但艾瑪卻阻止他。
「等等。」她說。
崔希雅．曼德拉茲繼續播報。「警方接獲通報後在幾分鐘內趕到現場，但闖入者已經逃之夭夭。班納吉醫生唯一能夠提供的線索便是嫌犯穿著黑色連帽衫而身高約略有一百八十公分左右。」
鏡頭切換成昆蘭，攝影機的燈光在他臉上留下幾處陰影。「我們不排除是惡作劇。班納吉小姐的逝世確實引起多方人士的矚目。不幸的，引來一些不必要的行為，所幸，沒有人員受到干擾或傷害。」
艾瑪對著電視目瞪口呆，然後立刻跳起衝到窗邊，拉開酪梨色的窗簾。隔壁的班納吉家依舊黑暗且闃靜。她從所站的位置得以看見妮夏房間因為月光而顯得鬼魅的窗簾。
「你知道這表示什麼？」艾瑪驚呼。她的活力在眼瞳裡透過玻璃閃閃發亮回望著。艾瑪可以感覺到伊森站在她的身後，她轉身看向他的雙眼。「表示葛瑞特沒有找到妮夏藏起的東西。」她激動地抓住伊森的袖子。「證據還在那房間某處！」
伊森雙頰泛起淡淡紅暈。「天哪，」他低語。「艾瑪，我希望妳不是打算成為下一位闖空門的人。而且現在班納吉醫生也不可能讓妳進去妮夏房間了。」
艾瑪經過這幾日的茫然，眼看案情出現一線曙光，她終於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該朝何處前進。不管妮夏藏著什麼樣的物品，那樣東西導致葛瑞特痛下殺手。一定能證明他殺了莎丹甚至妮夏。
「我們應該進去那調查，」她說。「最好現在，我們要搶在葛瑞特再次闖入前動作。」
當她邁開步伐準備行動時，伊森抓住艾瑪的胳膊，使她向後轉看著他。「妳在想什麼？」他問，聲音嘶啞且激動。「艾瑪，葛瑞特曾闖進去。就是妳現在準備進去的屋子。當時他發現班納吉醫生在家後就逃走了，但他絕對不會犯同樣的錯。想想看要是葛瑞特看見妳闖入他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伊森。「妮夏的房間有證據可以結束這件事。我覺得這值得我冒險！」艾瑪的雙手緊緊握住伊森阻止的手。「假設這件事情水落石出，我就自由了。你和我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在一起……而不是偷偷摸摸地假裝沒有兇手逍遙法外。」
伊森按住她繃起的肩膀，嘴角露出安撫的神情。「葛瑞特如果看見妳，艾瑪，那他絕對會殺了妳，三思而後行。」他深呼吸後悠悠地吐氣。「除此之外，葛瑞特不是唯一在暗中觀察妳的人。假使警方抓到妳闖入，他們絕對會讓妳坐牢。妳剛剛也說他們在想辦法逮捕妳。」
艾瑪回眸看著寂寥的房間，挫折感逐漸加深。答案近在眼前，但她遠在天邊無法觸及。也許伊森說的沒錯。太多人注意她的一舉一動，艾瑪失落地坐回沙發，不甘願地雙手握拳。
但至少還有希望。
玻璃上倒映的莎丹鬼魂懷著期待和害怕的神情眨著眼。我保證我們會找到兇手，希冀她的姊姊可以聽見她心中的迫切。爾後，鏡像莎丹逐漸變得模糊，臉上的雀斑消失，恰似她正在融化般。
艾瑪起身走到窗邊，外頭滴滴答答下著雨。雨水落在窗戶玻璃上，粉碎她的倒影，中斷她和死去手足的淡薄連結。妳這笨蛋，莎丹當然不在這，艾瑪試圖安慰自己，卻無法擺脫縈繞心頭上的失落和寂寞。
「我在這。」我低吟。如同以往，我的聲音消失在說出口的剎那，但說出來對我別有含意。如今艾瑪被我的家人趕走，她是我僅存的全部。我們會一起面對所有困境——無論她知不知道。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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