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們有機會拯救這女孩的。
書名：機密永眠（女王心機系列六） Seven Minutes in Heaven
作者：莎拉．謝柏 Sara Shepard
譯者：吉娃娃
【內容介紹】
我的妹妹想要真相……
但真相有時很傷人。
這幾個月，我和失散已久的雙胞胎妹妹艾瑪終於見面，不過她無法看見我——因為我被人謀殺。我化作鬼魂跟隨著她，一步步釐清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情。艾瑪頂替我的位置，接管我的生活、朋友和家人，隨著她一一查清過往遺留的秘密，也逐漸排除他們的嫌疑，但是隨著嫌犯消去，找到兇手的可能性也隨之降低。
直到我的屍體出現在峽谷。霎時，每個人都知道有兩位莎丹．梅瑟在這世上——其中一個死了。起初，警方認為屍體是艾瑪，但隨著質疑聲浪出現，艾瑪無法如同往常輕易的扮演我。真相最終會浮出水面，但假使沒有在真相大白前找到兇手，那麼艾瑪將會是我命案中的頭號嫌疑人，她必須在所剩不多的時間裡找到殺死我的兇手，否則她有可能得因此坐牢……
甚至跟我落得一樣的下場。
† 第十一章 †
真人實境秀
「女孩遺體位於薩賓諾峽谷的頂端風景步道的半英里處尋獲。」播報女子和前陣子報導妮夏新聞的是同一名記者，她現在穿著北面黃色背心說明目前最新狀況。艾瑪猜想畫面是設計好的『戶外』。女記者站在一張野餐桌前，一旁有塗著綠漆的長椅和遮陽傘，一綹綹頭髮從她沒有綁好的馬尾中隨風飄逸。
梅瑟太太遞給艾瑪一籃剛出爐的麵包捲，她的雙眼始終盯著牆上掛著的十五吋液晶電視。梅瑟家沒有在電視前用餐的習慣，但今晚似乎成了不言而喻的共識。
羅蕊和莎丹聽到梅瑟夫妻宣布不用上課而感到開心——直到她們看見前院的草坪擠滿了記者和採訪車。梅瑟夫妻拒絕開門走到外頭，不過每當他們出現在窗邊，記者立即開始嘶吼、提問。「莎丹！莎丹，妳認識艾瑪嗎？莎丹，妳覺得她怎麼了？」所以羅蕊和艾瑪多數時間都待在廚房，一邊翻著雜誌一邊烤餅乾。妳在錯誤的位置找尋希冀得到的答案。艾瑪的星座運勢這樣說，簡直讓她的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還用你說。
在她一生中，艾瑪的夢想是成為一名調查記者。但經歷被媒體瘋狂圍剿後，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想繼續這個夢想。記者們恰似禿鷹，盤旋在梅瑟一家的周圍，等待最脆弱的一環出現。
電視畫面切換成一名帶著眼鏡、金髮綁著馬尾的年輕男子，他站在大學裡的宿舍門口前。「她被樹枝和落葉蓋住，」他說，嗓音顫抖。「我只看到……她的腳，歪成很恐怖的角度。」他看起來嚇壞了，男孩眨眼的頻率堪比夜行生物遭受日光的刺激般的反應。這陰影勢必會糾纏他一生，艾瑪悲傷地想著。
鏡頭回到記者。「遺體經指認後確定是住在拉斯維加斯內華達州的艾瑪．派斯頓。」螢幕上出現年鑑裡的大頭貼。拍照當天艾瑪身穿在綠谷畝的車庫大拍賣中買到的連身裙。她的瀏海那時比較短，之後她刻意留長頭髮，直到和莎丹的髮型差不多。她的笑容雖然燦爛卻比莎丹的笑靨多了幾分警惕，自信也銳減許多。儘管如此，這張照片讓梅瑟一家坐在一塊。梅瑟先生手裡的叉子掉進尚未開動的千層麵上，而梅瑟太太張大雙瞳，震驚地看著電視。
「感覺真怪，」羅蕊說。「她看起來和妳一模一樣。」
艾瑪唯一能做的反應就是點頭。
看著報導自己身亡的新聞讓艾瑪頭昏腦脹。每當出現自己的照片，她都下意識感覺自己的隱私又少了些，酷似梅瑟一家可以藉由相片認出她的真實身分。記者不停地提起她的名字，讓她都開始相信艾瑪．派斯頓，那名可憐、流離失所的寄養家庭孩子已經撒手人寰——而艾瑪現在是真正的莎丹．梅瑟。
我也同樣感到不自在。我注視著爸媽，看著他們為一名從未見過面的女孩落淚、悲傷。我會被埋在離我朋友和家人好幾百英里的拉斯維加斯嗎？我的墓碑上會是我妹妹的名字嗎？如果艾瑪找不到殺死我的兇手——她這一生都得扮演我，直到她成為高齡九十歲的莎丹．梅瑟後下葬嗎？
「三個月前，派斯頓和寄養家庭的監護人起了爭執後便從拉斯維加斯消失了蹤影。讓我們交給內華達州的外派記者，她要訪問監護人卡莉絲．蘭博特。」
艾瑪嗆到，喝水時被這消息嚇到。她不停地咳嗽，整張臉開始脹紅。
「親愛的，還好嗎？」梅瑟太太把手放在她的背上輕拍。
「沒事，」她趕緊解釋。「只是水喝太快了。」艾瑪深呼吸，拭去眼角的淚水。螢幕上出現克莉絲和她兒子，雀維斯，他們站在郊區那幢她待了幾個星期的平房前。克莉絲穿著不合乎她年齡的碎花洋裝，一頭染的鉑金色髮不知用了多少髮雕以便固定在她頭上。克莉絲的表情除了些許驚訝外還有不以為然的厭惡。雀維斯在她身旁打轉，一頂棒球帽戴著歪斜讓他露出一邊耳朵，雀維斯那張有著魚唇般噁心的嘴臉做出鄙視的神情。
「她很明顯就是個麻煩，」克莉絲說。「她偷東西、對我說謊，當我辛苦一整天試著休息，她卻不知感恩的趁夜溜走。甚至留張紙條或告知都沒有。我當然很擔心，但我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她都要滿十八歲了。」
艾瑪不自覺地想替自己辯駁。雀維斯陷害她偷拿克莉絲的錢，即使解釋後克莉絲還是把她踢出門。新聞記者為何還要訪問她？她根本和艾瑪不熟。
麥克風移到雀維斯面前。「艾瑪是很瘋的女孩，」他訕笑。「她很樂意嘗試各種新事物。我在網路上找到一個影片，她被綁起來等著窒息式……」他說的下個字被電視台消音。「而且她身邊總是有錢可以花，她可能參加什麼地下怪癖俱樂部之類的。」
我看著電視——他們會播放那部影片嗎？我不希望爸媽看見那樣的我。他們倆人直盯著螢幕，媽媽神色不安，爸爸匪夷所思。讓我懷疑他們之前是否聽過地下怪癖俱樂部這詞，更不用說他們接觸這一類人的機率簡直微乎其微。
桌子對面的羅蕊大力地放下水杯。艾瑪抬頭看了她一眼，回想那部影片的過程。那是羅蕊策畫的謊言遊戲——而她存著那部影片在她的筆電裡。如果她發現雀維斯說的影片就是那部呢？但羅蕊只是疲憊的左移右動地碗裡食物。
畫面又回到那位女記者。「警方試著找到那部影片，但沒有結果。無論是被官方撤下，還是上傳用戶刪除，全案仍在調查中。同時正在協助土桑市警方調查的拉斯維加斯警方在灰狗巴士當地提供的行李櫃中發現命案女孩的包包，裡面有換洗衣物、疑似日記的物品還有約兩千美元現金。」
艾瑪的內心惶恐。他們手裡有她的日記？她的臉頰似乎被火點燃。她得以想像警察翻著那本廉價的筆記本，裏頭一字一句都是艾瑪的真心吐露。想到其中假想的標題在全是警察的房間被大聲喊出。穿著麋鹿裝參加返校舞會的女孩，整晚冷板凳——想著昆蘭或他的同事朗讀後哈哈大笑的模樣。那畫面讓艾瑪只想立刻消失在原地。
鏡頭回到主播，她把麥克風移到嘴邊，認真地直視攝影機。「在此同時，土桑市警方拒絕公布女孩死因，並宣稱此案仍在調查中不便多談。但我們的消息告訴我們派斯頓出現在土桑市是為了和親人團聚。目前我們不知道他們是否有見上面，這個家庭拒絕受訪。」語畢，梅瑟太太用力地按下遙控器按鈕，室內回歸平靜。
「採訪？」她厲聲，嘴巴抿著。「你們只不過站在我們的草坪上，像一尊尊石像鬼。」隨後梅瑟太太嘆氣，開始收拾碗盤。「可憐的艾瑪，我們原本可以幫助她。」
「什麼意思？」艾瑪問說，轉頭看向祖母。
「我想表達的是，如果她像他們說的那樣遇上麻煩……」梅瑟太太不願說完，搖頭放棄。臉色暗了幾分。「我希望我們早點知道她的存在。都是貝琪的錯，貝琪永遠都是始作俑者。她撒謊、偷竊，然後守著一堆秘密，完全不管有誰會因為她隱瞞而受傷。」
「克莉絲汀……」梅瑟先生溫柔的試著安慰。但梅瑟太太只是皺眉，一一拿起桌上裝著千層麵的耐熱玻璃盤。力道大到有滴醬汁飛濺到她的毛衣上，但她似乎沒有發覺。
「你知道我說的沒錯。她一再讓我們陷入這樣的痛苦中，先是不知她的去向。然後出於某種瘋狂的原因，她沒有說還有一位需要我們照顧的小女孩……」淚水流下。「原本我們有機會拯救這女孩的。」
梅瑟先生起身默默地接過梅瑟太太手裡的盤子。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後，將妻子擁入懷中。之後她崩潰大哭，他輕輕地拍著太太啜泣顫抖的後背。羅蕊和艾瑪因為驚恐而張大雙瞳看著彼此。艾瑪從未見過梅瑟太太那麼激動的樣子，而從羅蕊的反應也可判定這是她第一次看見。
艾瑪不禁暗自同意梅瑟太太的想法。她試著原諒貝琪——畢竟貝琪是她的親生母親——但有時她只想憤怒的嘶吼人生所有的不滿。假設她養育艾瑪到五歲便拋棄她，那留下艾瑪的意義何在？讓雙胞胎遠離彼此的用意在哪？
真不公平。假設莎丹沒死，抑或艾瑪沒有前往土桑市找她，那麼命運的齒輪將在貝琪告解的那刻轉向不同的方向。不禁讓她想像梅瑟一家尋找她的那天會是什麼樣子？她假想自己在亨德森高中提前放學，如同那天發現莎丹屍體一樣。而在這種前提下，她會遇見自己的血親。她真正的家人。艾瑪想像那畫面：溫柔而且令人放心的梅瑟先生；緊張、激動，但試圖壓抑嘴角喜悅的梅瑟太太，羅蕊，她可能會對於艾瑪的出現而有警戒心，同時也期待得到她的接納。最後是莎丹，她的姐姐，她的對稱靈魂。
「她人好不好？」羅蕊低語，使艾瑪中斷她的幻想。艾瑪回神，意識到莎丹已經離世的事實，現在這世界只剩她一個人了。
「妳說誰？」她問。
「艾瑪，」她說。「妳不是有和她說到話？」
艾瑪的指尖滑著杯外的水珠。「只聊一下下，我也不太瞭解她，」原本應該結束的話題，基於某種心態她補充說道。「我只知道她的養母才剛把她踢出家門。感覺她很難過。」
「妳說那位頂著一頭難看女侍髮型的婦人？」羅蕊說。「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人。」
「女孩們，」梅瑟先生皺眉，他依然擁著梅瑟太太。「妳們不知道真相。對於棘手的問題孩子，有些人必須承受很大的壓力。我相信，那名女士已經為艾瑪盡最大的能力。」
艾瑪知道言下之意是他和貝琪的父女關係，但她很開心羅蕊認同她。
梅瑟太太用印著鳳梨的餐巾擦去淚水，然後離開丈夫的擁抱。「有誰想吃甜點？冰箱裡有冰淇淋。」
「不了，媽，謝謝。」羅蕊用餐巾擦完嘴巴後道謝，而艾瑪也搖頭拒絕。她的腹部因為現實而沉重的猶如鐵塊。
梅瑟先生為他的妻子拉開椅子，攙扶她坐下。眼眶依然濕潤的梅瑟太太繼續方才的整理。盤子和銀器碰撞的聲響，在沉默的廚房顯得格外大聲。沒有聲音的電視螢幕顯示一名聖誕老人拉著雪橇送披薩的廣告，右下角出現店家區域專送的號碼。
「我們明天要上課嗎？」羅蕊問說。焦慮使她咬著下唇。梅瑟先生和梅瑟太太不安的交換眼神。隨後梅瑟先生回到桌旁，用廚房擦拭布把手擦乾。
「我真希望能把妳們關在家，直到事情結束，」他說。「但我不知道讓妳們再錯過一天的課程是否有幫助。下午我和校長聊了一下，她答應我校園裡不會有記者。我知道這不容易，而且妳們的朋友可能有多問題想要問。」
艾瑪翻了白眼。這句話也太輕描淡寫。她整天被夏洛特和麥德琳的訊息轟炸。發生什麼事？？？？夏洛特問，而麥德琳因為被一名『特別狡猾』的記者堵到並詢問她是否認識莎丹而顯得特別興奮。這太扯了，她的簡訊這麼說，然後是一張校外全停滿轉播車的照片。
推特雙胞胎的推文可以說是最貼近事實的敘述。稍早賈柏莉兒發了一則推文：
記者馬戲團正在赫立舉行開幕。狗仔隊怎麼又找到我？
不久後莉莉安娜也跟著發了推文：
土桑市年輕女孩的壽命似乎直線下降。大家，注意安全。
她們分享了每則聽到的謠言和八卦，並現場直播學校臨時舉辦的師生大會，校長說明警方發現一具年輕女孩的遺體。賈柏莉兒的最新動態：
赫立高中需要他們的領導者。莎丹．梅瑟，趕緊現身指引妳的人民方向！
一名有著摩比髮型的男記者站在咖啡廳面前，身旁是一名套著圍裙身穿邪教合唱團襯衫的女孩。她戴著黑框眼鏡，短而俐落的黑色精靈頭。受訪的人淚光閃閃。艾瑪急忙調高音量。
「——我不懂怎麼會發生，」女孩擦去眼角的淚水。「艾瑪是我最好的朋友。」
在她停止自己的反應之前，艾瑪從椅子上跳起，膝蓋無意間撞到桌子。痛楚從她的神經傳送至大腦，但艾瑪不予理會。
鏡頭裡出現的女孩是她在亨德森時最好的朋友愛麗絲．史多克。自從她來到土桑市後，便一直偷偷和好友保持聯絡。她站在惡城咖啡廳門口，目前她在那打工。
梅瑟一家人人露出驚恐的神情看著艾瑪。因為她撞倒椅子，手指用力抓著桌側，指關節因為施力發白。祖父先看著她然後轉向電視螢幕，隨後又回到艾瑪身上，他的眼神從擔心轉為困惑。「妳認識那女孩嗎？」
艾瑪緩緩地坐下，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羅蕊拿著水杯的手停在空中，猶如冰雕般動彈不得。梅瑟太太神色惶惶的看了她。她清了清喉嚨，強迫自己回應。「只是看到這個女生很關心艾瑪。似乎除了她沒有人在乎的樣子，讓人看了很不好受。」
艾瑪望著朋友哀戚的臉，愛麗絲是這一生中第一位真正關心她的人。同樣地，也是目前可以拆穿她身分的唯一一位。
自從來到土桑市，艾瑪只能用謊言搪塞愛麗絲，如同應付其他人那樣。她告知好友自己找到親生家庭，而且和莎丹相處融洽，梅瑟家的人都很親切，甚至邀請她住在一起。過去三個月她斷斷續續地和愛麗絲用簡訊聯絡——直到『艾瑪．派斯頓』宣告死亡。
此時此刻，愛麗絲大可戳破艾瑪的謊言。她只要提到好友先前傳的訊息，很顯然不是從陰間發的訊息，而她的真身也會瞬間曝光。
「我們一起加入同個俱樂部，」愛麗絲說。雙眼直視鏡頭，長長的深色睫毛上還有淚珠。「我們會在休閒中心聊一整天，幾個小時都不夠。」
謝天謝地，艾瑪鬆一口氣。愛麗絲不會戳破她岌岌可危的謊言。愛麗絲依舊幫她掩飾。方才提到的『休閒中心』是她們的暗號，違反規定的時候說出以便讓對方知道的暗號。來由是某晚艾瑪和史多克太太的對話，那天愛麗絲不管宵禁偷溜出去和內華達大學的男友約會。當愛麗絲的單身媽媽提早下班回家，艾瑪當下只能口吃的說她去休閒中心游泳了。之後她們聊到時還放聲大笑。好險我媽工作到累癱了，愛麗絲大笑。否則她絕對會想知道非假日的大半夜哪來的游泳池可以下水。從那時起，『休閒中心』意旨『我支持妳』。
艾瑪這時比過去幾個月還更想念老朋友的陪伴。聽聞她離世的消息，讓朋友感到孤苦伶仃——酷似艾瑪成了活生生的鬼魂，周圍的人都看不見。唯有愛麗絲知道她的位置，然後告訴艾瑪還可以依靠她。
「我想我需要去休息一下，」艾瑪謹慎地說。「我可以先離開嗎？」
「沒問題。」梅瑟太太望著她，一臉還是擔心著她。「親愛的，需要我幫妳準備什麼嗎？」
「不用了，我沒事。」艾瑪露出淡淡的微笑。「只是有點累了。」她起身，這次仔細的把椅子靠上。她可以感覺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後，目送艾瑪離開廚房。
而她告誡自己不要一次跨越三個台階。艾瑪提醒自己走慢點，看著樓梯牆壁上掛著的全家福。打從內心深處意識到每張照片裡的微笑、服裝、生日、慶祝和紀念，都不是屬於她的生活。這些種種屬於莎丹而不是她——然而假裝了那麼久，有時很難分辨當中的界線在哪。
她終於回到莎丹的房間，艾瑪急忙衝到櫃子旁，拉開抽屜在底部找出她從拉斯維加斯帶來的老舊黑莓機。不意外，愛麗絲傳了幾封訊息。天殺的到底怎麼了？妳沒事吧？
艾瑪抖了一下，由衷的希望愛麗絲就在身旁，這樣她就可以緊抱好友，讓朋友放下心中的大石頭。她回覆訊息。
我現在無法解釋。最近不要和聯絡——很危險。謝謝妳做的一切。我愛妳。
當她知道自己要和世上少數幾位真的認識她的人切斷關係時，艾瑪的心隱隱抽痛，但她只能強迫手指按下傳送，隨即把黑莓機關機。然後從莎丹的內著抽屜裡找到一盒未拆封的衛生棉條盒子——她藏東西的地方。這是她還住在寄養家庭時養成的習慣。從來不會有人想要接觸衛生棉條，艾瑪把黑莓機丟進去，塞進抽屜裡最深處。
好了。希望愛麗絲保持低調直到事情告一段落，然後期許到時艾瑪還有機會解釋一切。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兇手的名單再增加朋友的名字——同時避免牢獄之災。
但我比較希望艾瑪摔壞黑莓機，然後拆解並丟在不同地方。畢竟，警方都能在灰狗巴士找到有她物品的櫃子了。表示沒有任何地方足夠安全。艾瑪最好加緊腳步找到葛瑞特殺死我的證據——在他把她變成代罪羔羊之前。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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