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未來某天你們可以原諒我說的謊。

書名:機密永眠(女王心機系列六) Seven Minutes in Heaven
作者:莎拉.謝柏 Sara Shepard
譯者:吉娃娃

【內容介紹】

我的妹妹想要真相……
但真相有時很傷人。

這幾個月,我和失散已久的雙胞胎妹妹艾瑪終於見面,不過她無法看見我——因為我被人謀殺。我化作鬼魂跟隨著她,一步步釐清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情。艾瑪頂替我的位置,接管我的生活、朋友和家人,隨著她一一查清過往遺留的秘密,也逐漸排除他們的嫌疑,但是隨著嫌犯消去,找到兇手的可能性也隨之降低。

直到我的屍體出現在峽谷。霎時,每個人都知道有兩位莎丹.梅瑟在這世上——其中一個死了。起初,警方認為屍體是艾瑪,但隨著質疑聲浪出現,艾瑪無法如同往常輕易的扮演我。真相最終會浮出水面,但假使沒有在真相大白前找到兇手,那麼艾瑪將會是我命案中的頭號嫌疑人,她必須在所剩不多的時間裡找到殺死我的兇手,否則她有可能得因此坐牢……

甚至跟我落得一樣的下場。


 

 第九章 

壞警察,爛警察

 

「我去開門。」艾瑪從廚房應聲,從桌上拿起梅瑟先生放的現金。門鈴又響了一聲。今天沒人有心情做晚餐,所以大家決定打電話給飛派不可Flying Pie,請他們外送披薩。

一整個下午,她不停看了又看那張恐嚇信,凝視著參雜怒氣的字體,回憶當時坐在窗邊的葛瑞特,透過窗戶的目光是多麼氣憤地瞪著她。否則妮夏不會是妳唯一需要擔心的受害者。那段話她讀了好幾遍。恐懼讓她不知所措。無論是誰,每個人都處於危險之中——而且兇手永遠領先她一步。她的每一步都與家人的安危息息相關。

從她回家後,手機不停發出通知音,但艾瑪連看都沒看便關機了。麥麥、小夏、泰爾和伊森——無論得和誰說話都讓她胃部發疼。尤其是伊森,假設這不是唯一的恐嚇信呢?如果兇手發現伊森知道自己的身分呢?她收到第一張恐嚇信明確告訴她不准告訴任何人

「來了。」外送員敲門,艾瑪趕緊回應。她開門。「謝謝你的——」她的話停在咽喉。來者不是披薩外送員。

是昆蘭警官。

他穿著剪裁合身的棕色西裝,乾淨俐落,而他的皮鞋擦得發亮,猶如剛從盒子裡拿出來穿似的。濃密的上唇鬍鬚非常顯眼,同時也使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他的雙瞳是如花崗岩般的冷灰色。

「晚安,梅瑟小姐,」他說。「對於痛失親人,我深感遺憾。」

艾瑪愣愣的點頭,提醒自己保持冷靜。她應該預料這次會面——警方有滿腹的疑問想要解答,而梅瑟一家又剛好是艾瑪.派斯頓的親人。

我的妹妹必須謹慎且保持警惕。我這一生都努力智取眼前這名男人,他可沒有看上去那麼愚蠢。

從她身後傳來梅瑟先生的跫音。「警官,」他說,梅瑟先生來到玄關,他伸手打招呼。「我以為明天才要見面。」

梅瑟先生引導警官來到廚房,艾瑪的心跳如鐳,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梅瑟太太和羅蕊正在餐桌上擺放餐巾和裝披薩要用的盤子。當她們見到昆蘭時,即刻停止手邊的動作。他露出抱歉的微笑。「抱歉打擾你們用餐。想必今天對你們一家人很漫長。」

「還行,」梅瑟太太回應。她放下手中的盤子。「警官,請問你想要喝點什麼嗎?我可以幫你倒一杯咖啡。」

「別麻煩了,梅瑟太太。」他約略瞥了一下室內,從中島上拿起鳳梨形狀的盤子審視。

艾瑪走過去站在羅蕊身旁,妹妹給了她毋須擔憂的眼神。梅瑟太太請昆蘭警官坐在餐桌旁的一張椅子上,後者坐在她的對面,而梅瑟先生站在太太身後,手搭著她的肩。

警官從胸前的口袋抽出小冊子,然後翻開看了幾頁筆記。「我先前和拉斯維加斯的警方聯絡,這是我目前得知的訊息。艾瑪.派斯頓在九月和寄養家庭的監護人發生爭執後便失蹤。從那時起就沒人看見她的身影。她的寄養媽媽向警方通報,但因為沒有綁架跡象或犯罪嫌疑所以認定逃家。寄養家庭的孩子多數都會逃家。艾瑪那時離十八歲只剩幾周,於是拉斯維加斯警方認為她決定獨自生活。」他按了幾下筆尾,看向正在扮演的艾瑪。「現在我們要釐清的是為何她會出現在這。莎丹,妳有想要分享的嗎?」

艾瑪深呼吸,告誡自己小心,並試著穩定內心湧起的恐慌。假使警方正在調查艾瑪.派斯頓,那他們勢必很快會發現她和莎丹在臉書的聊天內容。她必須盡可能地說出經過,但不能全盤托出——否則她得撒更多的謊言來圓謊。

她抿嘴。「是…是的,」艾瑪結結巴巴的說。「她失蹤的前一晚在臉書上私訊我。我們預計隔天在峽谷裡碰面。」

梅瑟夫妻猛然轉頭看著她。「什麼?」梅瑟先生問,眉頭抬高表示非常意外,而梅瑟太太的臉色更加蒼白。身旁的羅蕊啞口無言的瞪大雙眼。

艾瑪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她無法和任何人對視,以免謊話被拆穿。「對不起,我沒早點告訴你們,」她趕緊道歉。「因為我不確定是真是假。她沒有現身我們約好的地點,所以我想又是場惡作劇。」艾瑪回憶起那晚——期待和希望灌注整顆心,想到終於可以和親人見面的雀躍感讓她欣喜若狂。結果只後現身的卻是滿載的哀慟。

羅蕊牽起艾瑪的手。「今天我們在學校見面時妳想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嗯嗯,」艾瑪急忙接續,心中暗自感謝羅蕊給的台階。「我等了她幾個小時。」

昆蘭的筆在小冊子上迅速的記下筆記,寫字的聲響如雷貫耳在不語的廚房。艾瑪抬起頭看著梅瑟一家,他們每個人的臉上不是迷惑就是悲傷。梅瑟太太頭髮上的幾根銀髮比平時還要顯眼,她的臉上全是悔恨。在艾瑪眼中,第一次感覺祖母真的老了。

「妳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嗎?難道妳不會擔心妹妹發生什麼事情?」昆蘭對於之後的不聞不問感到好奇。

艾瑪迎向昆蘭探究的視線。內心,惶恐使她的心跳加速,血液因為真相發燙。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反倒望著警官一會兒。「這件事發生在我遇見自己的親生母親之後,昆蘭警官。你瞭解我的親生母親嗎?」

昆蘭看了一眼梅瑟先生。貝琪最近在城裡出現是因為她情緒崩潰,對著陌生人揮刀而被逮捕。艾瑪敢打賭這不會是她第一次觸犯法律。

「認識,」最後他說。「我非常了解妳的母親。」

艾瑪可以感覺雙唇正在打顫,但她不容許自己示弱。梅瑟先生朝她邁出一步,試圖給予安慰,但她沒有接受,並繼續盯著昆蘭警官。

「貝琪有很多問題,」她說。「她只要一點點不開心就會逃走。我該怎麼確定艾瑪和她不一樣?」她語氣裡的苦澀——對於貝琪的不滿——是真的。一顆淚珠滑下她的臉頰。「而我剛剛也說,我不完全相信這是惡作劇。我只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表現的那麼……絕望。」

梅瑟太太發出一聲哀號,將臉埋進手心。梅瑟先生對於該安慰妻子還是女兒感到猶豫不決。但在他決定前,羅蕊開口。

「假設你沒注意到,」她長話短說。「我們還在釋懷這件噩耗。」

妹妹的相挺讓艾瑪得以稍喘口氣。

昆蘭稍微嘟嘴,在小冊子上繼續記錄,然後又翻了幾頁,查照先前寫的內容。「是的,」他說。「法醫估算艾瑪.派斯頓的死亡時間是八月三十日到九月一日之間。妳們約在薩賓諾峽谷見面是在這之間嗎?」

羅蕊抖了一下。艾瑪知道她想到什麼。三十一日那晚是泰爾和莎丹在峽谷裡約會的日子,當泰爾被駕駛莎丹汽車的人撞倒後,是羅蕊載他去送醫治療。但接話的人反倒是梅瑟先生。

「八月三十一日,莎丹和我在薩賓諾峽谷,」他轉頭看了一眼梅瑟太太。「我們在那遇見貝琪。當晚發生很多事情。莎丹那天才知道貝琪是誰。」

昆蘭目光灼灼的轉向艾瑪。「這是艾瑪在臉書上聯絡妳之前還是之後?」

「之前,」她說。「貝琪向我提起艾瑪的存在,而幾個小時後我收到艾瑪的私訊。」

昆蘭濃密的眉毛抬高到似乎快觸及頭頂。「那還真巧。」

艾瑪聳肩,儘管她的額頭因為緊張冒出薄汗。「我猜貝琪現身前就和艾瑪聯絡上。畢竟艾瑪是她撫養的雙胞胎女兒。是她拋棄的那個孩子。」她讓自己的聲音打顫,但試著不要演的太過火。「假設過了那麼多年,她希望我們見面的話,先去找艾瑪也很正常。」

語畢,這幾分鐘的沉默既尷尬又不安。梅瑟太太仍雙手摀臉,默默地流淚。羅蕊似乎藉由數著地板上的馬賽克磁磚轉移注意力。艾瑪惶惶的吞了口水。

「好的,」昆蘭回應,當他提問時,刻意強調這句疑問。「那妳可以說明為何兩天後妳自稱艾瑪.派斯頓並走進警局試著報案嗎?」

這問題猶如一枚炸彈落下。梅瑟太太急忙把手放下,哭紅的雙眼凝視艾瑪。一旁羅蕊聞聲身體突然僵硬。梅瑟先生則聽聞後眨眼試著回神。

「她做了什麼?」他反問,臉色蒼白。「呃,是的。開學第一天莎丹堅持自己是艾瑪,聲稱她的雙胞胎發生意外。我以為是個惡作劇所以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現在,似乎……」他搖搖頭。「我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這件事。」

艾瑪感覺衣領似乎長出了雙手勒住她的脖子。她不安的吞嚥,強迫自己正視昆蘭的目光。

「嗯,是真的,」她輕聲回應。「只惡作劇。那時我發現自己有雙胞胎妹妹,但我卻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情。就像我說的她沒有出現,」她堅定地看向警官,試著擺出莎丹的態度,並且設想剛失去妹妹的莎丹會怎麼因應警方的盤問。「我很生氣,我氣爸媽、貝琪甚至是艾瑪。希望你能當面告訴我誰是我的親生爸媽,那我就可以說服自己艾瑪真的存在。」

她把眼神轉向祖父母。梅瑟太太悲愁的凝望著她,眼眶全是淚水。當下,梅瑟先生非常不開心,似乎打算嚴厲處罰貌,但隨機愧疚的神情取而代之。

「對不起,」梅瑟先生開口。呼出一大口氣。「莎丹,妳說的對。我們應該早點告訴妳真相才對。」

還不錯,我肯定,對於艾瑪的演戲天分表示讚賞。作為莎丹.梅瑟不爽的樣子她演的入木三分。這期間我一定有影響到她。

後悔刺穿她的心頭。現在梅瑟先生認定錯在自己,但這些遺憾都與他無關。希望未來某天你們可以原諒我說的謊,她想。「說什麼都太晚了。」但艾瑪只能這樣說。

昆蘭靜靜坐在椅子上,平淡的看著她。他刻意利用沉默代替自己發聲,心跳的節拍成了眼前唯一的動作。「我只剩最後一個問題,之後我便不打擾你們。莎丹,我們在調查妮夏.班納吉的電話紀錄,試圖釐清她去世前幾個小時可能發生的事情。我們收到的紀錄顯示,她連續打給妳和傳訊息給妳……」——他看了一眼小冊子——「八次。」

艾瑪點頭。自從葬禮過後,對於這問題她有預料。「那時我正在忙所以沒有接電話。之後網球練習結束,我試著回撥,但那時候她已經……」艾瑪不願說出殘酷的事實。

警官揚起眉案。「所以妳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是的。但願那時我接了電話,」艾瑪的聲音碎裂。「也許我可以幫助她。」羅蕊緊緊的握著艾瑪的手給予力量。「我有問過班納吉醫生,但他也一無所知。」

「這問題和莎丹有什麼關係?」梅瑟先生疑惑地反問昆蘭。警官搖頭。

「沒什麼,」他回。「但有點詭異。妮夏沒有狂打電話給同一人的習慣。我只是想確定沒有什麼遺漏。」警官起身,闔上他的小冊子,然後放回自己胸膛前的口袋。「莎丹,我需要看看妳們臉書的聊天紀錄。我們正在紀錄艾瑪當天的來去,無論是什麼都有幫助。妳方便星期五來警局一趟嗎?」

艾瑪也有疑問想要詢問昆蘭——關於屍體的狀況,是否有謀殺的證據,還是現場有沒有可疑的足跡猶之——但他卻意有所思的等待她的回覆,而艾瑪不想讓他起更多疑心。「好的,我放學後過去。」

離步前,昆蘭停在原地一一看著梅瑟一家,而他的目光停在艾瑪身上最久。「我先知會你們一聲,明天會有消息公開。」

「公開?」艾瑪皺眉問道。

「沒意外的話,明天早上八點會有一場新聞發表會,回答記者們幾個問題。你們可能要有心理準備。」

梅瑟太太起身。「難道不能低調嗎?」她懇求。「我們甚至都還需要時間消化整起事件。」

昆蘭看去非常同情,但他只能搖頭。「我們發現遺體的時候,附近已經有六架直升機待命。恐怕保持低調不太可能。」他從包包裡拿出錢包,抽出夾在裏頭的名片。「我給你們名片。如果想起任何資訊,請致電給我。」

「當然,」梅瑟先生喃喃自語。「昆蘭警官,我送你到門口。」

警官跟隨艾瑪的祖父回到玄關。當他們經過她身邊時,昆蘭的雙瞳盯著他,銳利的眼神閃閃發亮。然後他便離開。

艾瑪用僅存的力量靠著中島,無力感霎時湧上。這次她又僥倖的迴避事實。但直覺告訴她,昆蘭警官不是全盤接受她的說法。既然警方已經發現莎丹的遺體,她還能隱瞞自己身分多久?

艾瑪的秘密——還有我的——被拆穿的速度會比撒下的新謊言還要快。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謊言遊戲,經驗告訴我事情結束後會有什麼下場。

受到懲罰。

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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