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Freaks)珍轉身,手電筒的光束隨她移動,這時才注意到因為照明而發亮的物體。同時也讓莫拉.艾爾思倒抽一口氣,眼前之物使她不安,同時感到毛骨悚然。

書名:吸血鬼(瑞卓利與艾爾思系列外傳) Freaks
作者:泰絲.格里森 Tess Gerritsen
譯者:吉娃娃

【內容介紹】

改編影集【警網雙媚 Rizzoli & Isles】原著小說

法醫莫拉與瑞卓利警探接獲報案,前往廢棄的教堂調查命案。死者綺珀莉.瑞納一看就知道是死於非命。

眾人發現屍體倒臥在一具空棺材旁,而少女頸部有相當明顯的勒痕,近乎可以確定是遭人勒斃。逃離命案現場的是死者唯一的好友盧卡斯.亨利,同樣面黃肌瘦的少年,他宣稱自己和綺珀莉一樣,飲血為生。

但失去愛女的父親完全不相信吸血鬼一說,他唯一能夠確定的便是復仇。

莫拉和瑞卓利必須在情況失控以前找到真兇,否則又會有人無辜送命。

這次案件的時間軸發生在《迷蹤》(Ice Cold)過後,但是在緘默的女孩》(The Silent Girl)之前發生。


1

 

死亡天后駕到。

首席法醫莫拉.艾爾思醫師從她的黑色凌志下車時,逐漸散發涼意的傍晚,背景、時間都恰巧符合波士頓警察局取的綽號。車身烤漆黑的發亮、高雅幽暗的大衣配上典雅不失溫暖的黑色圍巾。與今年的冬季如此契合,甚至是和現場被死亡籠罩的陰影產生了莫名的協調。

珍.瑞卓利警探舉起帶著手套的手打招呼。「嘿,醫生!」她喊道。「希望妳有帶著妳的手電筒!」

莫拉穿越街道走到該建築物面前的台階,她凝望當初特別設計的拱形門口,和現今被木板封住的窗戶。「聖安東尼教堂?這裡已經封鎖很多年了。」

「死者找到闖進來的路,她的死路。」當冷風吹向廢棄的教堂,寒意不禁使珍身子打顫,她還特地拉高衣領試著抵擋寒風。「不幸的是,殺她的兇手亦然。」

「兇手?」莫拉對珍做出疑惑貌。「所以妳已經下定論是起謀殺案件?」

「當妳看到屍體,就知道為什麼了。」

珍等著莫拉套上鞋套和手套後,推開厚重的橡木大門走進案件現場。雖然此刻門牆隔絕了冷風的侵擾,但室內溫度因為長年潮濕顯得比外頭更加低涼,猶如石砌牆身也用寒意希冀驅離他們離開。教堂內沒有電燈可以開啟,唯一的照明光源出自鑑識組採集證據用的日照燈,刻意挑高的天花板酷似黑夜般的天空,無邊無際。

「屍體怎麼被發現的?」莫拉詢問。

「一名路人報警說教堂裡傳出尖叫聲,聽到後她立刻撥了九一一。接獲民眾報案的員警前來檢查,發現後門的鎖被人解開,進來後看見了這具屍體。」

瑞卓利手電筒照亮面前漆黑的路況,引領著莫拉經過排排許久無人禱告的長椅,走向祭壇,巴瑞.佛斯特警探和其他三名同仁等著她們。他們環繞死者,圍成一個莊嚴的防護罩,彷彿努力保護對方不再被躲藏黑暗中的魔物傷害。男人們挪移身子,一名年輕的女性倒臥在地上,頭部往後仰且嘴巴詭異的張開。

佛斯特報告。「根據身分證,死者是十七歲的綺珀莉.瑞納。」

莫拉走向遺體。凝視著逐漸腫脹的遺容,無人交談。女孩的金色頭髮中沾染些許油脂,污垢弄髒了她的面容。

「女孩身上的衣物並無受損,所以推敲她並未受到性侵,有注意到脖子上很明顯的勒痕嗎?」珍說,並用手電筒的光束照向頸部,脖子被人用力的拱起,兇手在脖子上無情的留下指痕和擦傷。窒息死亡使女孩的臉部腫脹,但她的身型相對的瘦小,鎖骨明顯的突出,四肢如樹枝般細小。營養不良迫使女孩消耗體內僅存的營養,竭盡所能的消耗脂肪和肌肉,因為人體為了維持基本的生命力會努力讓養分流向大腦和心臟。

「想看看真的讓我們嚇壞的原因嗎?」

「一具屍體還不夠?」

給點評論。」珍轉身,手電筒的光束隨她移動,這時才注意到因為照明而發亮的物體。同時也讓莫拉.艾爾思倒抽一口氣,眼前之物使她不安,同時感到毛骨悚然。

是具棺槨,而棺材板是開著的。

 

2

 

員警們上方的漆黑,有生物伺機而動,當莫拉留意有活體在天花板上活動著,珍瞥了一眼,瑟瑟發抖。「教堂裡有蝙蝠棲息,」她說明。「我們稍早來時發現牠們飛來飛去。」

「蝙蝠?」莫拉有趣的反問。「還有一具棺材?」

「等等,還有呢。」珍走過棺材。「過來看看。」

「別跟我說還有吸血鬼。」

珍將光束照向棺材,內襯由軟墊覆蓋著的底部有六根烏黑的頭髮。「有人曾在這,問題是:死人還活人?或者只是躺在裡面睡大頭覺?」珍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莫拉站在棺材前方,盯著眼前充滿不詳的存在。驟然,她從腦中的思維驚醒,恰似欲極擺脫此處令人暈眩的咒語般。「珍,一定有合理的原因可以解釋。」

「妳每次都這樣說。」

莫拉轉向一旁已經凝固的蠟液。「有人曾在這點蠟燭,那邊角落還有紙箱,裡面還有毛毯。有人曾短暫的借住此處,也許是死者也說不定。」

「或者是睡在棺材裡的怪咖,無論他跑去哪。」

莫拉再次經過遺體。「這裡視線太差,我無法對她進行初步的審查。我們需要將她移送到停屍處驗屍。」語畢,她拿出手機開始聯絡。「我是艾爾思醫師,我們有具遺體需要移送……」

其中一名警員喃喃自語。「也許我們要先拿根木樁打入她的心臟。以防萬一。」

雖然太陽逐漸日落,氣溫也緩慢的下降,珍可以看見口中呼出的氣在空中化為水霧,水氣短暫的出現猶如幽靈般消散在黑影之中。珍想死者綺珀莉.瑞納生前是高中生,她低頭注視著屍體。正常的十七歲少女,花樣年華的年紀應該和男孩調情;準備申請大學;思索未來的模樣,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死去。

「瑞卓利警探?」一名波士頓員警呼喊著。「我找到一組鞋印,」珍走到那名發現線索的同仁身旁,看著他用手電筒指向泥濘上發現的鞋印。「目測應該是男人的腳,估計腳趾頭到腳跟的長度是穿八號或九號的鞋子註一。對受害者的腳而言這組鞋印太大。」

珍繼續用手電筒朝向腳印的方向搜尋,她沿著步伐小心翼翼的前進,直到她停在一扇門前——不是方才第一位截獲報案的員警發現的後門。不,有人發現了第二個出口進到教堂。門身半開著,縫隙所流竄的風更加冷冽。

推開門後珍發現自己走到外頭,眼前是雜草叢生、散落枯葉的後院。剎那,樹枝斷裂的聲響變的異常清晰,心中的警鈴大作,珍迅速的用手電筒照向聲音來源。

一對眼瞳凝望著她。

 

3

 

珍立馬抽出腰間的武器,對準可能的威脅。「波士頓警察局,雙手舉高走出來!」她命令。

一名穿著黑衣黑褲的人俐落的從灌木叢跳出後拔腿狂奔。

停下來!」珍大喊,但身影卻沒有停止的動作。珍也趕緊追向前,她的鞋子踏在結實且冰滑的地面上,對方的速度迅雷不及她耳。完全不是常人的身手

身後,搭檔佛斯特也跑來支援。「瑞卓利?」

她沒有因此停下回應夥伴,只是毅然的利用腎上腺素追著嫌犯。前方的人影快速移動——她的小腿因為用力而緊繃發熱,肌肉因為運動而開始灼燒熱量。涼爽的空氣一吸進口腔,溫差頓時成了額外的動力驅使她追趕對方。她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手腳輕鬆的攀爬圍籬,縱身一跳到另外一頭,便消失了蹤影。

她不放棄的如法炮製,可以感覺木屑刺入掌心。翻越時珍狠狠地摔落在圍籬的另側,小腿承受了身體重量的壓力,痛楚使珍不禁冒了冷汗。她來到一個封閉的院子。他跑到哪?她雙眼仔細的環顧四周,眼角突然有道影子閃爍。

剛剛是什麼東西跑到小屋裡

珍的雙手緊握武器靠向小屋半掩的門。藉由稍微的門縫,裏頭是一片漆黑。屋內是完全的黑,伸手不見五指。她確認沒有立即的危險後便衝入,當珍站在門口時向內部窺探,卻依舊毫無收穫。

黑暗中出現的人聲使她的疙瘩起來,寒毛直豎。此使此刻珍聽見厚重的喘氣聲,帶著一絲絕望,聲音不是來自面前的小屋室內,在她身後。

直覺告誡她立刻轉身,終於珍能定眼注視先前追逐的陰影何者。對方全身除了黑色系的衣物之外,整人瑟縮於幽暗角落。當她將手電筒照向對方的面容時,後者舉起手臂試圖減輕強光的刺眼。

「你是誰?」她問。

「我誰也不是。」

「走出陰影!站出來!」

慢慢地,對方從黑暗一隅起身,細長的手臂頓時顯得更加脆弱。互望的臉龐是接近慘白的神色,頭髮如屋木般黑的發亮。完完全全和他們在棺材裡發現的髮色如出一轍。

 

4

 

「老天,他看起來就是吸血鬼。」巴瑞.佛斯特評論,藉由偵訊室的單向鏡觀察著蒼白的嫌疑犯。

主要嫌疑人的年紀十八歲而且名字是盧卡斯.亨利。如果姓名對調變成亨利盧卡斯註二,再陌生的人頓時也會感覺似有聽聞。不知男孩的母親替孩子命名時,是否留意自己以歷史最兇殘之一的連續殺人犯取名?然而在偵訊室的男孩沒有一絲殺氣反倒是畏懼。他整人蜷縮於桌旁,黑色瀏海凌亂的垂下使白色的皮膚更加突兀。男孩雙頰的顴骨突出,纖瘦的身材使他的眼窩凹陷,看去猶如披著皮膚行走的骨架。他除了舌環,鼻窩也有個鉚釘,天知道他身體哪還有穿洞——他們帶他走進波士頓警察局時,穿過金屬探測器時發出的聲音比以往還來的刺耳和漫長。

「為什麼青少年覺得在自己身上打洞很有趣?」佛斯特提出疑問。「我無法理解。」

「哥德風。你知道通常偏向死亡、痛苦和遺憾之類的,」珍不以為意哼了一聲。「還有遠離生活中其它好事。」

「我很確定他沒身上沒什麼好事發生。」

「那讓我們陪他度過快樂的一夜。」

當珍和佛斯特走進偵訊室時,無力趴在桌上的盧卡斯瞪大雙眼,眼瞳流露無盡的憂慮。儘管他風格迥異,身上穿著死神骷髏的皮夾克,但還是看得出盧卡斯只是個害怕的小孩。一名可能用他那瘦弱的雙手勒斃綺珀莉瑞納讓她撒手人寰的殺人犯

珍坐在男孩的對面,凝視著男孩暈開的煙燻妝,因為哭泣而紅腫哭花的眼眶。「你確定不需要律師嗎?」她問。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

「我當作你的回答是不需要。」

「我走的時候她還活著,我發誓。」

「和我們說說你怎麼會認識綺珀莉.瑞納。」

男孩大口深呼吸。「幾個月前,我們在哈佛廣場閒逛時第一次看到對方,就認出彼此了。」

「我還以為你說是初次見面。」

「意思是我立刻知道她是什麼,而她也很清楚知道我和她一樣。」

「你是指?」

「我們的共同點使我們和其他小孩不一樣。有很大的差別。」

「每個小孩都認為自己很特別。」

「我們真的很不一樣。」

「舉例來說?」

他深呼吸。「我們不是人類。」他回答。

 

5

 

倆人沉默不語,坐在一旁的佛斯特聽聞後也翻白眼。

「有趣,」珍說。「在我眼中你看來和我一樣。」

「那只是偽裝,但如果你們檢查我的細胞,把它放在顯微鏡底下研究,會發現我與眾不同。從我有意識以來,就知道自己和一般人不一樣。我不需要像你們那樣進食。即使沒有進食我也可以維持生活機能……」

「等等,讓我猜猜。」珍說。「喝血?」

男孩的雙眼瞇起。「妳在嘲弄我?」

不然呢

「你是在告訴我們你是吸血鬼?」佛斯特一臉嚴肅的詢問。

盧卡斯注視他。「如果你打算這樣稱呼的話。我們是凡人的亞種,黑夜成了最好的隱蔽。意旨我們的食物就是吞噬血液。」

「是,是,我懂了。所以你吞噬誰的血?」

「我不會殺人,如果這樣有回答妳的問題。雖然異於常人,但我們是和平的亞種。有時會有志願的人提供食物給我進食。」

「志願的人?」

「朋友、同學或是一些人會從當地的血庫偷一、兩袋血,但多數情況我喝動物血,有人在賣,你們知道,屠夫那。」他坐挺身子,大口呼吸。「喝血讓我們有超人般的力量。」

珍凝視著蒼白的面容,眼窩凹凸使眼珠更加明顯,看著眼前自以為是超人的精神病患。「所以綺珀莉.瑞納也是吸血鬼?」

「是的。幾週前她離家出走,所以我邀請她和我一起生活,住在教堂裡。」

「你們一起睡在棺材裡?」

「沒有!我們是柏拉圖式的相處。我找到紙箱可以暫時幫助她阻擋陽光。」

「我的認知中吸血鬼是不朽的。那她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我醒來時她在尖叫。她整個人躺在地上打滾,說肚子痛的她受不了。就算那時仍是白晝,我還是出門幫她買次水楊酸鉍註三。大概一小時過後我回來,看見門口停著一輛警車。」他的頭低落,眼神看著桌面。「我甚至不知道她死了。」

「何不告訴我們真正的過程?」珍說。

「我說了。」

珍逼近男孩,雙眼銳利的釘住對方。「這是我認為的實情。你想要性愛,或嚐嚐她的血,也可能她做了讓你生氣的事,然後你攻擊了她,於是她開始尖叫反抗。」

「不,才不是那樣——」

「她不肯閉嘴,情急之下你勒住她的脖子,只為了她安靜下來,但她沒有停止尖叫,所以你更用力,甚至壓得更緊。當下,她的叫聲停了。」珍平靜的說道。「單純只是意外,對吧?不然是怎麼一回事?」

「妳永遠不可能從我口中聽見這些話。因為那不是事實。」

門口傳來敲門聲,克羅警探走進偵訊室。「嘿,瑞卓利。女孩的父親到了,我請他在外面等——」

一名男子衝過克羅警探闖進偵訊室,站在門口怒瞪著盧卡斯.亨利。「你這怪胎。」語畢,便衝向男孩。

 

6

 

「如果有人害死你的孩子,」托尼.瑞納說。「你們也會想要殺了他!」

綺珀莉.瑞納的父親非常強壯,警局得派三名員警架住失控的親人,努力阻止他不要傷害目前躲在角落的男孩。

「瑞納先生,你好。目前我們還沒有證據指明他殺害了令嬡。」珍說。

「看看他!」托尼怒吼,瞪視盧卡斯。「當然是他殺的!」

珍轉身面向佛斯特。「你能先帶盧卡斯離開嗎?到另外一間偵訊室等。」

「我先前就應該動手處理你,」托尼口出狂言。「尤其是你用花言巧語誘拐她離家出走,如果可以她還會活得好好的。」

就是她逃家的原因,」盧卡斯反嗆。「只為了逃離你。」

「喔,我幾個月前就注意到你,你這該死的變態——」

「我是她唯一的朋友!」

怪胎。」

「她討厭你!」盧卡斯大吼,佛斯特硬是把他拉到門口不被對方傷害。「她的媽媽也恨你!」

珍目睹瑞納扭曲的臉想著完蛋了。她趕緊衝到瑞納和男孩之間以防兩人產生更多的肢體衝突,感覺身上的襯衫因為扭打而毀損,佛斯特費了一些精力帶走男孩,離開前還能聽見男孩的怒吼。珍和克羅合力將火冒三丈的瑞納推到偵訊室的椅子上,先是按住他直到珍用手銬限制他的動作。

「嗯哼,剛剛還真是有趣,」克羅評論,然後用力的把瑞納推到椅子上。「老兄,太過分了。看看你對瑞卓利警探的襯衫做了什麼好事。」

珍低頭看著領口經過方才的拉扯而撕裂,稍微露出底下的胸罩,她一手抓起椅背上的刑警外套迅速著裝。當她扣上外套的鈕扣時,她看見克羅的訕笑,還有假意的轉身,假裝給予女士一點隱私的模樣。

「你有麻煩了。」珍咬牙切齒的對瑞納說。

「我是哀慟的家屬而你們銬住?還不如快點把那怪胎抓回牢裡!」

「我們還沒有證據指出他是兇手。」

「老天在上,他以為自己是吸血鬼。」

「這不代表他殺了令嬡。」

瑞納吸了一口氣緩和情緒。「聽著,抱歉我弄壞了妳的衣服。能把手銬解開嗎?」

珍和克羅互看了對方一眼。如果眼前這名男人上法庭提告,想到就令她頭疼。是的法官我理解他剛失去愛女所以情緒失控但是這件襯衫花了我一百美元

最後她嘆氣,無奈地解開手銬。

「所以現在怎樣?」瑞納揉著痠痛的手腕。「那小鬼被逮捕了?」

「我們會讓證據說話。」

他定眼看著她。「到時候就知道了。

 

7

 

「聽來是醫學中經典的二聯性精神病註四,」莫拉回應。「那是我的結論。」

莫拉當然會立刻想出案例去佐證發生的事情,珍想著。從莫拉遇見他人或是死者,第一眼便開始分析對方,猶如一位專門的科學家用心理剖析實驗老鼠,只是對照組換成了人類。當珍把受損的襯衫丟到一邊換上新的襯衫時,她留意莫拉凝視壞掉的衣服,無疑是分析裁線的紋路、強度和撕裂布料需要用到多少力氣。

「可惜,」莫拉說。「材質應該是雙宮繭蠶絲。」

「和我其它件一樣,垃圾桶見。」

「讓人更難過。」莫拉轉身面對身在廚房的珍。「我們外帶中餐。需要我把食物放在盤上嗎?」

「為什麼不要直接打開紙盒吃就好?」

「珍,妳認真。」莫拉從櫥櫃拿出盤子。

「說說那個什麼精神病。」

「二人共同擁有的幻想,」莫拉談論。「鑒於此案,他們自認是吸血鬼,避開陽光和睡在棺材,可以確定是非常嚴重的共享型精神障礙。」

「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扣留他,最後他還是會釋放他。」珍搖頭。「他說只要空氣和喝血就能活著,這有醫學根據?」

莫拉思考並將宮保雞丁和香菇木耳炒豆苗分別倒入盤裡。「血液中含有大量的鐵,但是缺乏人體所需的維生素,但人體一天基本上需要攝取三百大卡的熱量,所以至少要喝三公升的血才能維持基本的身體機能。」她將食物放在珍的面前。「用餐愉快。」

「妳知道,後續的人類小知識我想知道。」

「不過也解釋為何綺珀莉.瑞納營養不良,若是厭食症死亡的患者,身體的脂肪會多點,如果只喝血,體內也很難有足夠的抗體去消滅細菌和病毒。」

「哎呀,她連普通感冒都有可能完蛋。」

莫拉專心的使用木筷夾起雞肉。「以科學的角度,感冒不單是特定的病毒引發,而是一系列的症狀……」說著說著,莫拉停下並皺起眉頭。

「怎麼了?」

「珍,妳剛剛提出一個很好的觀點。」

「有嗎?」

「有關她缺乏抵抗力,無法對抗病毒。」

「這有什麼影響?她是被勒死的。」

「看起來勒斃。」莫拉放下筷子。「但是屍檢報告指出一些沒有說清的細目。」

 

8

 

透過觀察窗,珍和佛斯特可以看見死去的女孩躺在解剖檯上。赤裸瘦弱的身體比珍原本記得的模樣更加憔悴不堪。髓骨在臀部突出,連同腹部兩側的肋骨也明顯不已,但反觀頸部以上,與肌瘦的身體呈現強烈的對比,臉部異常的臃腫,而眼瞼則因為腫脹近乎無法闔眼。

「你確定可以接受?」珍詢問佛斯特。

「我沒事、我還好。」他堅持。

「每次都這麼說。」當珍推開門走進停屍處時喃喃低語,莫拉和屍檢助手已經準備好解剖用的器具和手術刀,切割用的骨刀和檢視微物證據的鑷子放在一旁。珍提醒自己不要看那些令她雞皮疙瘩的物品,把目光專心放在綺珀莉.瑞納身上。那腫脹的猶如男子般壯碩的頭顱下,是位有著金髮藍眸的少女。此刻,法醫將多餘的脂肪和肌肉去除,留下女孩的骨骼,肌膚薄如皮囊,到底她進食空氣和血液有多久?

「她的X光結果沒有任何值得提出的部分,」莫拉說,移動著屍檢檯上的鹵素燈。「讓我們看看脖子有什麼線索。」

「對我來說還是兇手勒死了她。」珍轉身對佛斯特說,發現他已經待在另一端的水槽,戰戰兢兢、臉色慘綠的準備把食物吐出。「你應該靠近一點看,視野會更好。」

「我站在這裡就行。」他說。

「死者的臉腫脹,」珍補充說明。「是因為有人壓迫了氣管,才會讓她的頭腫成這樣,對吧?」

「其實嚴格來說是反應。」莫拉回應。

「還有什麼能導致臉部浮腫?」

「過敏症反應,俗稱過敏性休克,」莫拉帶著手術用口罩,露出的眉頭深鎖。「亦或是臉部毒蛛中毒症註五?」

「那是什麼?」

莫拉沒有回應,反而伸手拿取放大鏡。輕輕地將她的頭稍傾,彎腰審視女孩的脖子。注視著浮腫的肌膚,法醫用蚊蚋的音量說著。「老天,我差點忽略了。」

「妳是指?」

「脖子上有細微的出血孔。」

莫拉的注意力依舊放在屍體的脖子上,她同樣的去檢視另外一側。「還有一孔。」

「妳是指,類似打針的注射口?」

「不,比較像——」

「瑞卓利,我們得走了!」佛斯特喊說。「聖安東尼教堂。」

「怎麼了?」

「女孩的父親。他抓了盧卡斯.亨利作為人質,威脅要殺了他。」

 

9

 

四輛波士頓警察局的車子停在廢棄教堂面前,當珍和佛斯特下車跑向前時,紅藍交雜的燈光照亮了門口。

「他抓了那名男孩,」一名現場警員報告。「我們已經部屬員警守著每個出口,我們試著與嫌犯溝通,但對方不肯合作。」

「讓我上前和他談談。」說著,珍穿上克維拉防彈衣。

「女士,他先前有開幾槍威嚇。因為槍聲附近的鄰居報警,我們才到這的。」

「人質呢?」

「有回應。除此之外沒了。」那名警員用一種懷疑的眼光注視珍。「談判小組正在趕過來的路上,我不認為妳該以身犯險——」

「我認識瑞納。我是唯一的人選。」珍緩步的走到教堂門口。「瑞納先生!我是瑞卓利警探。我想和你聊聊。」

瑞納失控的聲音從教堂裡傳來。「不用!誰來都沒屁用!」

至少他沒有口出要脅。「我現在要打開門,」她大聲宣布。「只有我一個人。」這次沒有回應,她戒慎地走進教堂。

裏頭依舊昏暗陰沉,遠處閃爍的燭火搖曳。黑暗使她無法看見瑞納還是盧卡斯,但她敏銳的聽力可以聽見身在暗處的男孩,因為恐懼發出的嗚咽。蝙蝠因為受到干擾而在屋頂振翅。

「他瘋了!」盧卡斯哭說。「我在睡覺時他闖進來,說要殺了我。」

珍的眼睛適應黑幕後,得以看見他們的身形。盧卡斯坐在長長的禱告椅上,瑞納站在身後用槍指著他的太陽穴。

「放他走,」珍說。「殺了他不能改變什麼。」

「如果是正義,」瑞納回應。「那就值得。」

「值得你放棄自由坐牢?」

「有人必須要付出代價,我們都知道是他殺了我的寶貝女兒。」

「我沒有!」盧卡斯哀號。「我不斷強調自己絕對沒有傷害她。」

珍放輕語調說。「如果男孩有罪,法庭會證明的。」

「不可能,」瑞納說。「妳昨晚說沒有證據。永遠也無法逮捕他,我的女孩走了,而他卻能拍拍屁股沒事繼續過活。」

如此緊繃的情況,珍可以看見瑞納的手臂伸直,他的手緊握槍柄。當她抽出腰間的武器時,口袋的手機開始鈴聲大響。他們三人僵在原地,絲毫不敢輕舉妄動,冷暴力逐漸蔓延。她的雙眼不曾離開瑞納,同時也讓手機不停震動發響。

「如果是盧卡斯下的手,」珍繼續。「我發誓一定會找到證據,讓他去坐牢。」

她和瑞納互相瞪視。現在手機繼續響著,只是這次不是珍的手機——而是瑞納的手機。他們的注視禮沒有中斷,他接起手機。「喂?」幾分鐘的沉默令人緊張難受,然後他彎下腰把手機滑向珍。「找妳的。」

珍慢慢地低身,雙眼和一手維持原先的動作,另一手拿起手機接聽。「瑞卓利。」

莫拉開口。「珍,我人在教堂外面。那名男孩不是兇手!」

「那是誰殺了她?」

「兇手現在和妳一起在教堂裡。」

 

10

 

莫拉穿越黑影接近對峙的兩人,她的鞋跟踏在教堂地板上的腳步聲迴盪。「只有我,」她喊著。「我沒有武器只有一只手電筒,而我計畫打開照明。」

「到底誰殺了我女兒?」

「我是法醫莫拉.艾爾思。我執行了妳女兒屍體的鑑定,我可以證明盧卡斯.亨利沒有殺了她。」

「妳要怎麼證明?」

「透過告訴你誰才是真正的凶手。」莫拉的手電筒照亮了幽暗的教堂,突然的光亮使珍瞇眼等待適應。「盧卡斯,告訴我綺珀莉睡在哪。」

男孩的聲音從暗處傳出顫抖的語調。「我沒辦法找個棺材給她,所以我們找了一個紙箱湊合,紙箱在角落那邊。」

莫拉的手電筒晃到紙箱的所在位置,停在一個巨大的紙箱。她走向紙箱閱讀仍在上面的運輸標籤。「這是從北卡羅萊納州運來的。」

「所以呢?」

她彎下腰駐足盯著紙箱內部。「珍,妳想要來看看嗎?」

珍小心翼翼地蹲在莫拉身旁小聲說道。「妳在做什麼?」

「我說了要告訴妳誰是兇手。」莫拉將手電筒照向紙箱內部,光束掠過皺巴巴的毯子和骯髒的枕頭,停在角落。「我們的行兇者。」

珍看著灰白的織網,還有那停在上頭的生物。「蜘蛛?」

「寡蛛屬,是具有強烈神經毒素的黑寡婦蜘蛛。牠可能是從北卡羅萊納州和紙箱一同乘車到波士頓,但他們沒有注意到便撿了紙箱,綺珀莉在紙箱休息時無意間被蜘蛛咬了,她可能也毫無感覺。多數健康的人們,毒素不會致命,但綺珀莉不是健康的青少女,她嚴重缺乏營養,於是可以說體內沒有抗體幫助她對抗毒素。」莫拉推斷完後,音量降低繼續說明。「中毒身亡很痛苦。會導致肌肉痙攣和腹痛,最後是呼吸停止。難怪路人聽到她的尖叫聲。」

珍起身面向瑞納。「令嬡從未被謀殺,先生。意外身亡,而兇手在這,在紙箱裡面。」

男人無力的放下武器,當珍取走手槍並將她上銬時,瑞納無神的待在原處。「我只想要正義,」他低頭。「屬於我女兒的正義。」

「瑞納先生,你還是可以得到。」珍說。「只是你不需要槍,鞋子的鞋跟就能讓你得到想要的。」

 

註一:換算成公分約略是26.5~27左右。

註二:亨利.李.盧卡斯(Henry Lee Lucas)在1975至1983年年殺害了三千多人,但經調查反覆核對,認為比較可信的數字可能死亡人數仍就高達三百五十人。

註三:由水楊酸離子附著在鉍氧化核心的表面形成的膠狀物,可用於治療胃和消化道疾病,如腹瀉、胃灼熱、噁心、暫時不適的藥物。

註四:又稱共享型精神障礙(Folie à deux)出自法文,原意為「二人共享的瘋狂」。形容一個有精神病症狀的人,將妄想的信念傳送到另一個人,同樣的症狀可傳達至三人,四人,甚至更多。

註五:黑寡婦蜘蛛通常分佈在北美,牠們的毒液屬於神經毒,人類被咬後傷口本身不是特別疼,所以鮮少被注意。真正的疼痛會發生在十至六十分鐘後的淋巴結區域然後擴散至肌肉,還會發生強烈的肌肉抽搐,有時會有扭曲的面部表情,臉部潮紅,大量出汗,眼瞼腫脹,嘴唇乾裂和氣管收縮。如果胸腔的呼吸肌肉受到影響,最終導致死亡,但致死率還不到1%。

【影集介紹】

《吸血鬼》(Freaks)(2010)身為重案組唯一的女性成員,珍(安姬哈蒙 Angie Harmon 飾)可一點也不輸給精明強幹的科薩克(布魯斯麥克吉爾 Bruce McGill 飾)和佛斯特(李湯普森楊 Lee Thompson Young 飾)。對於珍來說,沒有什麼比時時保持警惕更為重要的了,她的個性仿佛是在和整個世界作戰。

莫拉(莎夏亞歷山大 Sasha Alexander 飾)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波士頓首席法醫,比起待在鮮活熱鬧的活人世界,個性靦腆內向的她更樂意和她那些夥伴們一同享受閒散的午後時光,就是這樣一個常人眼中的怪人。

莫拉和珍是好友也是搭檔,聯手破獲了許多匪夷所思的案件成為了行業內的美談,與此同時在場之外,生活之中,亦有各種各樣棘手的難題等待在前方。

《吸血鬼》(Freaks)(2011)凶案組刑警珍和法醫莫拉是知心密友,兩人個性和辦案手法卻是截然不同。

珍在舊愛凱西(克里斯萬斯 Chris Vance 飾)出現後,情感與身體上的創傷逐漸癒合,而珍的母親安琪拉(洛琳布萊克 Lorraine Bracco 飾)要面對離婚的殘酷事實。同時,珍的弟弟湯米(柯林伊格雷斯菲 Colin Egglesfield 飾)出獄了,卻與莫拉發生情愫。莫拉的養母康斯坦絲(賈桂琳貝茜 Jacqueline Bisset 飾)與黑手黨生父帕迪(約翰道曼 John Doman 飾)的關係讓她的生活更加複雜,在爆炸性的最後一集中,珍必須從自己的職責與莫拉之間做出抉擇。

她們的友誼還能繼續維持嗎?

《吸血鬼》(Freaks)(2012)警察射殺法醫的黑幫老大父親!

一次引起爭論的過失導致波士頓最會破案的同事之間產生痛苦的嫌隙,為了專心解決城市中令人髮指的謀殺案件,珍和莫拉必須拋開個人之間的恩怨情仇,然而相較來自於父母各自的異常複雜混亂狀況,檢驗屍體和追查真兇可以算是小兒科了。

莫 拉與親生母親霍普(莎朗勞倫斯 Sharon Lawrence 飾)碰面了,而她並不知道莫拉是自己的女兒,珍發現自己父親,或是她弟弟,可能會成為一為孩子的爸爸,這也促使珍的母親與自己上司卡瓦諾(布萊恩古德曼 Brian Goodman 飾)產生曖昧關係,大家運用智慧和本能,兩位好朋友在破案的同時也盡全力修復雙方關係重獲彼此信任。

《吸血鬼》(Freaks)(2013)陰謀論者,連環殺人犯,致命的加速賽車,毒販。

波士頓最糟糕的壞人襯托出最棒的珍瑞卓利警探與莫拉艾爾思法醫,利用他們的專業技術和本能分析屍體,抓到罪犯和破案。

兩人的私生活就跟他們的專業工作一般複雜,當精明世故的莫拉更進一步了解自己親生家庭過去的黑幫問題時,她努力處理所涉及的問題,而當性情急躁又實際的珍遇 到一個讓她內心小鹿亂撞的英俊新上司時她重新考慮自己的遠距離戀情,凶殘又令人難忘的案件。

當兩人面對生活的改變和令人悲痛的決定時,他們就用著名的幽默和慈愛讓最要好的朋友通過最終測試,在此同時還能解決波士頓最棘手的犯罪案件。

《吸血鬼》(Freaks)(2014)珍發現自己懷孕,她把息第一時間把這消息告訴好友莫拉。

珍為了不影響警探工作,並且想要隱瞞媽媽安琪拉懷孕的事,但是安琪拉很快就察覺到了女兒的異樣,珍只好如實奉告。高興的安琪拉立即把珍懷孕的消息告訴珍的弟弟弗蘭奇(喬丹布里奇斯 Jordan Bridges 飾)和湯米,他們都替珍感到高興,於是珍把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另一位警探科薩克,並請他一定要對其他同事保密。

對於佛斯特的驟然離世,眾人還在嘗試去接受這樣的噩耗,即使難過壞人們也部會因此停止作祟,團隊們打起精神試著去認識新的隊員,幽默但也充滿個人色彩的妮娜(伊達蘿維克托 Idara Victor 飾)

珍為了維持住自己的工作,挺著肚子繼續做著危險的外勤工作,但是危險的警探工作這次危及的不只是她,可能連同肚中的孩子也會成為犧牲品。

《吸血鬼》(Freaks)(2015)上百封威脅性電子郵件,信用卡帳戶被駭,珍的住處被燒毀,在一位被謀殺的死者體內發現死亡訊息,有人要找珍報仇,而珍決心要查出是誰在幕後策劃,當線索不斷出現,她被指派由貼身保鑣保護,波士頓警方最優秀的警員都在調查此案與時間賽跑,當莫拉看似被綁架而失蹤時,調查變得更加危險也更讓人費解,這兩必須排除萬難脫困並回到朋友與家人的懷抱。

原來幕後主使者是艾莉絲(安娜貝基許 Annabeth Gish 飾),她不是罪惡深沉的嫌犯或是患有精神異常的人,她出生於優秀的警察世家,以為自己可以平步青雲的她在校時遇到了珍,以為可以擊敗她成為第一的艾莉絲不斷失敗,接連的挫折使她慢慢喪失了自我,偏離正道。之後因為犯罪送入牢房,天資聰營的她怨天尤人,坐牢的時間漫長,而她也非常清楚必須對那位奪走她榮耀的瑞卓利復仇,於是在科薩克和凱琪(克里斯蒂娜張 Christina Chang 飾)的婚禮上,珍、莫拉、安琪拉和弗蘭奇,所有波士頓警局的同仁們啟聚一堂,而逍遙法外的艾莉絲卻在暗中舉起槍對準珍關心的人們射出子彈。

誰能倖免於難?又有誰難逃死劫?而珍是否能親手逮到艾莉絲呢?

《吸血鬼》(Freaks)(2016)艾莉絲射傷了妮娜和莫拉!

對於艾莉絲的行為,珍不僅對她感到憤怒與對自己輕而易舉地放過她感到失望,尤其是還讓她傷害自己的朋友,珍誓言一定要抓到她。只是造成的傷還如漣漪般開始擴散,妮娜失血過多差點失去的性命,對此弗蘭奇也逐漸的正視內心的感受,而莫拉雖然只是頭部被子彈擦傷,但似乎開始對她的專業造成影響,相信科學的法醫認為可能是時候該離開了,對於接班的人是頂替蘇西(蒂娜黃 Tina Huang 飾)來自英格蘭的肯特(亞當辛克萊爾 Adam Sinclair 飾),他的格性怪誕但獨樹一職,或許不捨但莫拉也不希望自己影響珍的辦案。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莫拉要去巴黎休息一陣子,科薩克準備退休了,珍也準備到聯邦調查局學院去傳授自己身為警探這幾年的經歷和知識,弗蘭奇和妮娜也準備好讓感情走到下一步,而安琪拉和羅恩(格雷戈里哈里森 Gregory Harrison 飾)的感情也逐漸穩定,分離縱使難過,但團隊依舊要制伏嫌犯,調查那些逃脫法網的罪犯,莫拉和珍締結的不單是輝煌的辦案紀錄,還有那真誠堅定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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