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想過自己有其它的生活方式,從來沒有

書名:提靈女王前傳:命定的男孩 The Boy
作者:艾瑞卡.喬翰森 Erika Johansen
譯者:吉娃娃

【內容介紹】

遠在《真命女王的崛起》一書中凱爾希登基之前,一名男孩嶄露了天賦,同時卻也自我感到疑惑。這名小男孩注定要偉大,注定要輔佐提靈的繼承人登上王位,只是每個人都有過去,而過去不是那麼的愜意迷人,為了生存男孩知道唯有圓圈可以成為他的共鳴和唯一。

同時,這部短篇前傳也揭曉《王國的命運》艾莎內心對於憧憬之人的疑惑和恐懼,呼應結局那截然不同的生活,原來每個人都能成為自己生命中最偉大的那名王者。


 「男孩!快過來!」

 小男孩從他啃食的剩羹菜渣中抬起頭,這是塊精心烹調過的牛肉肋骨條,誘人無意間遺落在隧道外頭。骨頭上仍有未食完的肉糜,在男子進到自己視線所及之前,小男孩決定要吃乾抹淨剩餘的牛肉。

 「小鬼!」

 小男孩最終服從的抬頭凝視。此處被黑暗征服的不容一絲光明出現,唯有一只蠟燭的微弱燭火努力驅趕數不盡的漆黑,亮度甚至難以觸及出現在眼前的人影。但藉由映照出的陰影,小男孩可以推敲出眼前男子的身形:肥胖的身材、原本德二頭肌已經被層層脂肪愛戴的包裹著,厚道的下巴與鮮紅的鼻頭透漏的是男子對於酒精的愛好程度。男孩知道到哪都能遇見他。他也很清楚知道自己將死之日會與他相見。

 嚼食完畢後小男孩突然站起來,把牛肋骨丟去角落。有些日子她的三餐可以果腹甚至是溫飽,有時卻是三餐不繼、連有一餐都是恩惠,但無論日子如何,他總是會有反應。當他還小時,他們會力勸這男子拳下留情,而他也會手下留情,不至於打的太兇。不過,之後這男人打他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小男孩認為這個男人或許害怕他,即使男子比他高了三英寸和快超過一百磅的體重。

 

男孩知道到哪都能遇見他。他也很清楚知道自己將死之日會與他相見。

 

「快點,時候到了。」

小男孩跟著男子的步伐進入廊道,他們的腳步聲於石牆上迴盪著。他們時不時會經過敞開的門口,其他們房門口讓男孩得以看見房裡的人們,看見他們的所作所為。多數不是妓女就是皮條客,當然還有他們努力寵愛的顧客們。那名男子在最艱苦的時刻墮落了,即使到這有比較好的起居生活,但是男子還小男孩卻仍舊困在娼妓巷,白白讓光陰流逝好幾個月。經過其中一扇門口時,小男孩發現他的好友琳娜,不過她忙碌的讓一名年長的男子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所以他沒有和她打招呼。

「小鬼,希望今天你拿出最好的表現,」男子哼的一聲,「埃歷斯帶了那個龐然智障過來,以為隨便的一個右鉤拳就能稱霸似的。」

小男孩一言不語。他可以感覺血液澎湃的流竄全身,溫度隨著氣勢逐漸升高,淹沒了男子的不滿,經過圓圈時小男孩的脈搏嗡嗡作響。這與圓圈有關:沒有什麼比重要了。不是男子、不是挨餓,不是隧道裡被黑幕簇擁的無助感。圓圈無暇、定義明確,圓圈很簡單。

「小鬼,你有聽見我說的話嗎?」

小男孩點頭。

 

這與圓圈有關:沒有什麼比重要了。不是男子、不是挨餓,不是隧道裡被黑幕簇擁的無助感。圓圈無暇、定義明確,圓圈很簡單。

 

「看到老天的份上,有一半的時間我以為自己和一個弱智在對話。我說話的時候要他媽的回個字!」

「好。」男孩吟誦。

「很好,那你為什麼不回話?」

男孩無謂的聳肩。從很久以前他明瞭,每當他張口欲言時,有一部分的他會隨著字句消失。於是他盡量不說話,尤其是和男子對話,結果慢慢地演變成沉默。他下定決心盡可能的保留自我。

 

每當他張口欲言時,有一部分的他會隨著字句消失。

 

他們走上階階雕砌的凹凸不平的石階,上了第二層樓房。小男孩可以聽見低吼聲,雖然音量因為距離的緣故顯得有些扭曲。但即使他身處靜謐之中,那種感覺如同酒精進入血管中輸送到全身,如同嗎啡般。幾年前,他的傷勢嚴重要到無法安然入睡或是抱持安靜時,嗎啡就派的上用場。他從未忘過那晚的遭遇……腦海中只是場緩慢且綺麗的午夜夢迴,猶如在光耀刺眼的世界中進行一場史詩奇幻的旅程冒險。極具誘人、聲勢浩大,因此男孩沒有選擇相信。至此,他再也不碰嗎啡。圓圈不同,沒有麻醉的效用,但卻與嗎啡一樣,讓男孩的血液中產生熟悉的共鳴。

「你的手臂可以伸展嗎?」

男孩再次點頭,雖然答案不如方才肯定。男人和其他酒肉朋友吹噓小男孩的復原能力有多快多好,他認為他是個不愛說話的奇蹟,或許他真的是,因為他從來無須熱身或是調整姿勢,從來不需要像其他男孩要無時無刻的鍛鍊好維持最佳狀態。他隨時隨地準備好戰鬥。

「順帶一提,我想了個名字給你。」

我有名字,小男孩差點脫口而出,然後又繼續保持緘默。男子知道他的名字,他也是同一位試著奪走小男孩名字的人。

「先看今晚狀況如何,在考慮能不能留下這名字。」

男孩依舊點頭,他投射石牆上的影子隨著動作一同點頭。小男孩突然意識他不記得自己的姓氏,這使他有些慌張。自從他過去大聲呼喊自己名字已經過了許多年,但他知道就存在記憶中。那是父母唯一留給小男孩的事物,即使他們可以是那種想像中最糟糕的父母——男孩打從內心深處懷疑——這點補充很重要,因為還在他襁褓時他們別無他法拋棄了小男孩。

咆哮變的如雷聲浩大,填滿了整層樓,音量也藉由石牆的材質來回擺盪,傳入小男孩的耳裡,如雷貫耳。藉由這般聲勢,可以讓好奇的人群只聞其聲不見人影。同時也使男人感到高興,但是男孩一點也不在乎,即使是那些圍觀的人們,他們的吼叫、體味、菸草,甚至隨地便溺的行為,只要小男孩讓圓圈成為自己的一部分,一切顯得渺小且毫無意義。

他們經過角落,男孩為了適應光線眨眼。室內如同被篝火圍繞般炙熱。男人們包圍小男孩,其中一些人傾身靠近,有些人拍拍他的肩膀。男人露出因為長年飲酒而泛褐的爛牙微笑,沐浴那些空洞的讚許之中,偶爾回應幾聲當作招呼,猶如好友般稱兄道弟。但小男孩知道真相:男子一無是處,那些向他打哈哈的人們根本不管他的存在。重要的只有小男孩,因為他是個活生生的獎品,充滿價值,原因很簡單,因為小男孩從未嚐過敗仗。

「小鬼,擊敗他!」

「殺了那個混帳!」

 

……男子一無是處,那些向他打哈哈的人們根本不管他的存在。重要的只有小男孩,因為他是個活生生的獎品

 

越過人群,小男孩看見布蘭丹.馬登斯站在人群中央的空地,臉因為火炬顯得白亮。小男孩有耳聞馬登斯的事蹟,十四歲的他身高已經接近六英尺,手臂粗的猶如鐵砧,不過他也是有缺點,動作很慢,不只是速度。馬登斯幾乎不說話,小男孩不想傷害這個有問題的人……但他知道會擊敗他。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銅臭味,光線折射於錢幣上、錢幣在口袋或是手中叮叮作響。可能有好幾磅錢,但小男孩也發現莫梅尼的硬幣也流通其中。男人把小男孩推進人群中,小男孩試著不要畏縮,因為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輕打一拳在他肩上。他認為這些動作示意某種批准,小男孩猜想著同時耐住疼痛,尤其是脖子上的瘀青,幾周前敵手無預警的打到他的脖頸附近。雖然瘀血已經退去,但痛楚依舊存在肌膚之下。

「他那麼小一隻!」一個孩子的聲音從左邊傳入耳裡。「他會贏嗎?」

小男孩轉向聲音出處。即使這世界不停的輪轉、周遭的人們不止的停留離去,但只有一件事他確定:他絕對會贏。這是小男孩唯一堅定的事情,但也已足然,這件事實讓小男孩得以度過新的每一天所受到的傷害:酒醉的男子和他的拳打腳踢、對於琳娜的鮮少認識,可能是小男孩的初戀對象,卻他媽的得接待老的可以當她祖父的客人、因為打鬥而留在他指關節上的其他男孩的鮮血,有時對方和自己年齡不相上下。他僅存的篤定,光是在圓圈中這項確定就已經足夠,而這也是他唯一有的知識。沒有任何屁孩可以質疑他堅信的真理。

說話的男孩有著一頭黑髮,可能比小男孩還要小三歲,他的窄臉顯得愚笨。這名孩子衣著潔淨,身穿厚實暖和的羊毛大衣,披戴所費不貲的黑色披肩——很顯然他從高處往下看——但他的雙眼吸引了小男孩的注意,那是雙有著明亮翠綠雙瞳的孩子。雖然還沒開始,但是此處雙雙的眼神嗜血,渴望著鬥爭和廝殺,而眼前這三餐飽足且未滿八歲的小屁孩,但小男孩知道他不滿意,他不斷尋找著無法在他身上看見的事物。小屁孩想知道如果有面鏡子,會不會自己就和小男孩一樣強大,前提是小屁孩知道何謂真實。但他怎麼可能會想到。不知何故,小男孩知道自己的雙眼會是什麼模樣:飢腸轆轆、毫無生氣。

「別說話,湯米,小心他連你一起揍!」一名站在圓圈外的男人對著小屁孩喊話。這名男人衣著也……同樣高檔,小男孩想,有錢爹地帶著寶貝兒子見見社會瘋狂的一面。男孩轉身朝向圓圈前進,但當他行進時,穿著高尚的護衛伸出潔白的手,撫摸著小男孩的屁股。小男孩停了下來,但隨後一隻厚實的手掌搭上他的肩膀。

「別輕舉妄動!」男子在他耳邊低語嘶吼。「這是王子的消遣遊戲,那是他的護衛。一場你絕對會輸的戰鬥,男孩。繼續走。」

小男孩決定繼續走,他憤恨的握拳,嘗試在腦海中揍扁那兩個紈褲子弟。他現在已經身在圓圈之中,而圈中只能和敵手面對面打鬥,即使對方是位面無表情的低能兒,即使身高比小男孩高了快一英尺,卻依舊沒有任何挑戰性。小男孩嗅聞到對方依稀的怯弱,甚至是極力隱藏的弱點,他認為面前這名巨人般的男孩嚇壞了,恐懼使他無法有效的利用奔起的二頭肌,無可救藥地被一位年紀僅十一歲的小男孩嚇傻了。

護衛沒有跟著他走入圓圈。他依舊站在場邊,還對著他舉杯,搖晃杯中的威士忌。他給了小男孩一抹殘酷的微笑,猶如夥伴般的對應,以為自己和小男孩是同個團隊似的驕傲。小男孩閉上雙眼,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佈滿全身。

「完美的鬥士!」男子在群眾的歡鬧聲中說著,點頭繼續說道,他的雙頰因為威士忌而略顯紅暈。「就算才十一歲,但他絕對不會是挨揍的那位!」他等了一會兒,直到民眾們安靜。小男孩從內心深處感到不願給予男子的欽佩感,喝茫還是清醒,男子的演技無人能敵,他總是知道如何操控群眾。

「讓我介紹……拉撒路!」

開始時小男孩屏除人群們的嚎叫。一旦走入圓圈,吵雜的人聲被圓圈隔絕在外,留下的是寂靜和愜意,使他能遠離真實世界的紛擾。最終只有對手死亡,小男孩才能得到他要的東西。小男孩一點也不留情的使出右鉤拳,狠狠的重擊馬登斯的鼻子,不用幾秒鐘的時間,馬登斯往後倒臥在圓圈標示的界線上。當下,小男孩已經忘卻一切:男人、琳娜,甚至是著衣考究的王子和護衛。但事實上小男孩從來沒有忘記任何事情,因為六年後他認出坐在主堡王位上的湯瑪斯.雷利,他站在攝政王面前,毫無困難的認出他就是當時那位貪得無厭、不懂知足的綠瞳屁孩。王子老了,但只是表面的模樣。無論他當年尋求的是什麼,至今依舊離他非常遙遠。

 

他等了一會兒,直到民眾們安靜。小男孩從內心深處感到不願給予男子的欽佩感,喝茫還是清醒,男子的演技無人能敵,他總是知道如何操控群眾。「讓我介紹……拉撒路!」

 

但未來沒有明確的模樣,只有此時此刻和圓圈,這是場在開始之前就已經結束的鬥爭,群眾們對著那位從未輸過的小男孩高聲歡呼。馬登斯不知何時已經開始流淚,但是那名小男孩沒有注意到。令人牙齒打顫的冷冽侵襲全身,當下感覺是如此真實,即使那時的他只有十一歲,但他可以察覺圓圈之外的他是沒有生命的。他知道,曾經有那麼一個世界,在這些噁心發臭的隧道之上,那個世界似乎屬於那些陌生人,作為克里斯欽.麥可維——直到最後,那些認識他的人稱呼他為拉撒路——向前衝去給那名倒臥在地的對手最後一擊,他從未想過自己有其它的生活方式,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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